张群是个有心人,让红军干部不用跟了,他自己和随从想自由地随便走走。红军干部也不勉强,告诉他的随从注意安全,自己就回县政府去了。
张群转到了一家商店,和老板攀谈了几句,知道红军并没有向自己想象中那样,物资匮乏地见商品都缴获,而是公买公卖,保护工商业者。用那老板地话说,17路军的军纪都不错,红军比他们更好。特别是红军的政府干部,比原来的政府强多了,态度和蔼,从不欺压人。
张群问那老板,知道不知道红军搞的土改。那老板说知道,好着呢!
张群说:“搞土改,是把地主的地分给无地的人。那地主会愿意啊?他们一反抗,红军岂不是要杀他们?一定杀了不少人吧?”
那老板很惊奇地看着张群:“先生是外地的吧?你不了解情况不要瞎说。红军的工作队都是上门动员那些地主,让他们留够自己一家生活所需、又能种得了的地,然后让他们自愿捐出土地和粮食。有个别杀过人的恶霸,红军把他们抓了起来,说是要交政府组织公审。到现在为止,这韩城县只公审了两个恶霸,枪毙了,老百姓都为红军叫好,总算是替他们报了仇。至于一般的地主,一个也没杀过。”
张群很惊奇,就说:“那红军一动员,地主就乖乖地缴地?世界上没有那么傻的人吧?”
那老板说:“哪能呢,谁会那么自愿地把自己的地让别人分了啊!关键是形势比人强啊,不同意也不行。穷人都团结起来了,人家宁肯开荒都不愿租地主的地。红军的政策是山林一律收归政府所有,不得随意砍伐,鼓励种树育林。荒地按无主土地对待,谁开的荒地就是谁的,政府无偿提供种子。你知道,这陕西前几年大灾,饿死人多了,好地撂荒的也多了。到处都是荒地,随便一开都可以种的。那地主如果不同意分地,他的地就得撂荒。你说他不同意能行么?再说了,主动点多好啊,最起码可以保住家里的钱,人也体面。要是坚决不缴,那就是对抗土改、破坏抗日,性质就不同了么。”
张群“哦”了一声,就离开了那商店,回到了住处。
躺在床上,张群忧思难眠,忍不住起身,在日记上写道:“观共党今日之政策,似乎与往日大为不同,少了暴戾和极端,更容易为人接受。而且有些政策高瞻远瞩,如保护山林,完全是为大计、为后人着想。看共党今日之作为,俨然一争夺执政权之大党作风。与吾党同仁争权夺利、腐化堕落相较,共党显然更易为平民接受。吾党剿匪之政策前景堪忧。”写完,叹了口气,才上床安歇。
这个时候,刘一民正在红七军团部接待刘志丹。
参加红军时间长了,见的元勋英烈多了,刘一民早就不是刚穿越时候那种听说个人名就激动的样子了。此刻他正在听刘志丹介绍陕北红军的情况。
刘志丹是昨天到西安的,已经见过了中央领导,汇报完工作后,**要他来见刘一民,并说下一步战斗时,陕北红军归属陕西省军区和红七军团指挥。等打完这一仗后,全军整编,中央会按整编计划给陕北红军确定番号。
刘志丹见了刘一民后,才发现这个陕西军区司令员竟然这么年轻,好在刘志丹年龄也不大,又是战友,两个人很快就说的热火朝天。
听刘志丹介绍说陕北红军现在有26、27两个军,5000人,解放了六个县城,刘一民心想,这历史上陕北红军就是在35年春天发展壮大的,应该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估计是中央红军入陕,17路军势力被铲除,陕北红军得到了发展。
刘一民想,陕北红军受原陕西省委领导,内部斗争一直很激烈,为了下一步作战,必须从组织上明确主帅才行。就对刘志丹说:“老刘,陕北老百姓都把你当主心骨,喊你老刘,我也喊你老刘。这样,为了下一步作战需要,你回去后,把26、27两个军整编到一起,暂编为红27军,由你担任军长兼政委,你走的时候,带上军区命令,回去向陕北的同志传达。上次独三师已经给你们了一部电台,你走的时候再带一部。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你尽管提,能解决的都解决。”
刘志丹说:“司令员,这军长、政委让我一个人干不合适,是不是考虑再任命个政委啊?”
刘一民说:“大战在即,统一指挥最关键,不要婆婆妈妈,我稍微了解一点你们的情况,这样做是为了工作。至于27军其他领导,你回去后和同志们研究,报军区批准。这是暂时的,等打退了蒋介石这次围剿,中央一定会统一整编部队,到时候按中央命令执行。”
刘志丹说:“既然司令员这么信任我,我就不推辞了。只是我们的武器弹药很缺乏,和七军团的部队一比,连你们的独立师都比不上。请司令员补充一点。”
刘一民直接说:“要多少?”
刘志丹咬咬牙:“500枝步枪,10挺轻机枪。步枪每枪30发子弹,机枪每枪200发子弹。”
刘一民笑笑,张嘴就喊小唐,一喊才想起唐星樱正在搞土改,就喊警卫员黄文虎去请罗政委、蔡主任、曾参谋长和吴司令过来。
几个人来后,刘一民作了介绍。等几个人握手后寒暄后,刘一民就说为了统一指挥作战,由刘志丹同志负责,将陕北红26军、27军整编为红27军,刘志丹任军长兼政委,蔡主任以军区名义起草命令,交刘志丹同志带回。然后又交待吴征,给红27军再配备一部电台,补充5门60迫击炮,5挺重机枪、20挺轻机枪、1500枝步枪。迫击炮每门配30发炮弹,机枪每挺按1000发子弹配发,步枪按每枝50发子弹配发。
刘一民刚说完,刘志丹就激动的跳了起来,对着刘一民就是一个敬礼:“司令员,太感谢了。太多了,太多了,我们受不起啊!”
刘一民认真地说:“你和同志们在陕北闹红,几起几落,事实证明,你和你的战友们走的路是对的。这点武器不算什么,等我们打完这一仗,想要什么就让你挑什么,包你笑的嘴都合不住。”
刘志丹说:“请司令员下达战斗任务,我们保证完成!”
刘一民说:“战斗任务暂不下达,你回去后,要抓紧训练部队,还要搞屯垦。陕北那地方穷,部队壮大了就没饭吃,光靠打土豪是不行的,要借土改的机会,组织群众发展生产,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现在群众之所以拥护我们,是因为我们打土豪、分田地。但是,这不等于群众以后永远拥护我们,只有发展生产,让人民生活不断进步,人民才能一直拥护我们,根据地也才能巩固壮大。”
刘志丹听着听着就迷糊了,笑着说:“司令员,我怎么瞧着你不像个司令员,倒象政治家、经济学家。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指示传达到每一个同志,认真执行。”
刘一民笑笑:“如果执行中发现有问题,要及时改。我还是那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无论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经得起实践检验。象你老刘,实践已经证明了在陕北坚持武装斗争是正确的,那就得大力支持么。”
几个人都在品味刘一民的话,默不作声。特别是刘志丹,想起陕北红军发展中的起起落落,心想,要是能早点见到司令员,能少走多少弯路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回去后一定要让同志们都记到心里,永远不忘。
罗荣桓想,这军团长只要不犯迷糊,那绝对是绝顶的人才,政治、经济、军事都来得。看来,以后还是得好好看住他,不能让他受其他因素干扰,否则,损失就大了。
刘一民见大家都不说话,就笑着说:“好像晚上都还没有吃饭吧?走,老刘,我们一起去吃饭,今天高兴,我请你喝最好的酒。”
几个人说说笑笑就往餐厅去了。
送走了刘志丹,周毅的作战计划也报了上来。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作战计划制定得很严密。刘一民看后很满意,叫来曾中生,要他按照自己向中央汇报的战役设想,修改周毅的作战计划,制定部队秘密调动路线和时间表。要曾中生安排罗延率侦察营立即出动,兵分三路,对陕甘边界的马家军、潼关一线的中央军和河对岸的晋绥军进行全面潜伏侦查,一定要摸清晋绥军可能出动的兵力、渡河点,摸清中央军和马家军兵力部署情况。
交待完,刘一民对曾中生说:“参谋长,这个战役计划和部队秘密调动是我军团最高机密,仅限我们两个人知道。如果泄密,后果不堪设想。你弄好后,马上向我报告,等候我的命令。”
曾中生走后,刘一民就什么都不干了,一门心思督促参谋处和政治部组织部队大练兵和屯垦。
3月5日下午,一路风尘的张群终于赶到了西安。
当天晚上,陈诚、张治中也从洛阳赶到了西安,与张群、邵力子汇合,国民党的谈判小组终于凑齐了。
等前来拜会的周恩来、**走后,张群对邵力子说:“仲辉兄,你在这里蒙难受屈,委座十分挂念。现在见你无恙,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邵力子说:“谢谢委座挂念,谢谢同志们挂念。其实,我在这里没什么,红军很客气,对我照顾也算周到,没有吃什么苦。”
陈诚着急问刘一民的情况,就说:“邵主席,这周恩来是老熟人了,**虽然过去不熟,但大名早已知道。唯有这刘一民和罗荣桓两位代表,陌生的很。不知道你在这里接触过他们没有,了解他们的情况不?”
邵力子说:“辞修,刘一民我没见过,但罗荣桓多次打交道。他们两个一个是红七军团的军团长、陕西省军区司令,一个是政委。刘一民的详细情况不清楚,这罗荣桓么,以我观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沉稳凝重,雍容大度,有大将之才。”
陈诚又问:“邵主席,那依你观察,这红七军团是刘一民当家还是罗荣桓当家?”
邵力子因为做过黄埔军校秘书长、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秘书长、陆海空司令部秘书长,陈诚很相信他的眼光,所以才有此问。
邵力子摇摇头:“不清楚。这**的部队按理说是政委有决定权,但我感觉这支部队又不像是那样。据说,罗荣桓是刘一民在成都遇刺后才调到七军团的,原来是刘一民任军团长兼政委的。”
陈诚见邵力子不了解刘一民,就叹了口气,说道:“好期待和刘一民的见面啊!”
几个人都理解陈诚的心情,同情地看看他,各自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