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万耀煌正在庆幸,那边副官就报告,赤水河对岸来了川军,看样子是一个旅。
万耀煌心道麻烦了,忙举起望远镜观看,果然对岸来了一支川军部队,并开始占领对岸渡口附近要点。
一会儿功夫,万耀煌的望远镜里就出现了约一个营的川军,正向渡口跑来。
参谋长说:“师座,这帮川军要干什么?”
万耀煌说:“还能干什么?一定是来阻止我们过河的。”
参谋长说:“这群棒老二,红匪过河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堵截啊?轮到我们去帮助他们追击红匪了,他们开始堵截了。看来,这中央军还没有红匪面子大!”
万耀煌也被逗笑了:“可能他们感觉我们比红匪更可怕吧!”
参谋长嘿嘿一笑:“王家烈的效应啊!”
两个人笑声刚停止,就见那一营川军把自己过河的工兵排给缴械了,把他们押上了竹筏子,并随手砍断了已绑好的绳子。
赤水河河面不是很宽,喊话声都能听到。一见自己的工兵弟兄被赶了回来,河这边的中央军弟兄不愿意了,开始鼓噪起来。机枪和迫击炮也架了起来。
万耀煌对参谋长说:“你去看看,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不能打。”
参谋长领着几个人跑到河边,用手攒成喇叭形,大声喊道:“对岸的弟兄们,我们是**13师的,奉令过河追击红匪,请不要误会!”
对岸一个川军军官也大声喊道:“中央军的弟兄们,我们刘总司令说了,四川的问题由四川人自个解决,就不劳中央军的弟兄们辛苦了。”
参谋长又喊道:“我们是**,你们也是**,我们都要服从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的命令。请让开道,我们要过去帮助你们剿匪!”
那川军军官不耐烦了:“要是让你们过来,我们的脑壳就搬家了。你们还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不要给弟兄们惹麻烦!”
参谋长想试试对方的底线,一挥手,一个排的士兵上了竹筏子,几只竹筏子一起向对岸划去。
那川军军官一点都不含糊,直接喊道:“别逼老子,老子认得你是中央军,可老子手里的家伙不认得你龟儿子是中央军。我数一、二、三,马上划回去,不然,老子就开枪啦!一、二、三,打!”
川军果然开枪了,好在川军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第一轮射击的子弹都是朝天飞去,吓得那一个排的士兵慌忙把竹筏子划了回来。
那川军军官命令停止射击后,又喊道:“中央军的弟兄们,这就对了,你好我好大家兄弟伙都好,你们在河那边巴适了,我们在河这边也就安逸了。不要想着过河,如果想喝酒,派一个竹筏子过来,我这里有好酒,管弟兄们喝够。”
参谋长气极反笑:“好,好,硬是要得,你们想喝酒了也过来,我们这里也管喝够!”说完,就走回了万耀煌身边。
万耀煌叹了口气:“留下一个连监视动静,其他部队后撤宿营。给薛长官发报,对岸有川军一个旅阻拦,我军无法渡河。”
参谋长说:“对岸也就一个旅,如果薛长官能派飞机助阵的话,我们还是有把握过去的。”
万耀煌看了看参谋长,这家伙好像有病了,这样渡河,让川军半渡而击,那不是寻死么?再说了,即令是能过去,这13师还能活几个人啊?到时候,恐怕委座会象消灭了1万红匪那样开心的!傻瓜!
参谋长说过后,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不等万耀煌再说话,就快步疾走,前去发报了。
接到万耀煌的电报时,薛岳已经到了仁怀。
此时的薛岳已经知道了红军占领成都的消息,而且也知道了红军在成都搞入城式和刘伯承任成都市长、刘一民任成都卫戍司令的消息。
正坐在临时指挥部里生闷气,寻思为什么红匪总能抢得先手,自己追来追去,距离红匪越来越远。这下倒好,红匪竟然占了成都,那可是四川的省会啊!虽然现在刘湘要把省会设重庆,但他早晚还是要把省会设成都的。完了,想不到湘江战后元气打伤的红匪竟能起死回生,而且更加强大了,连高墙厚垒的成都都敢去攻占了,难道哪一天**心血来潮了,连南京也敢打不成?简直是反了!
薛岳正在生闷气的时候,参谋长就拿来了万耀煌发来的电报。薛岳一看,怒火上涌,刘湘这个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投红匪不成?人家都把你的成都占了,你不去追剿反击,反而派部队拦截入川剿匪的中央军,这四川到底还是中华民国的领土不是?你刘湘到底还是**将领不是?王八蛋!棒老二!
薛岳马上喊参谋长记录电文:“刘总司令甫澄兄:近闻红匪已陷成都,举国震惊。职奉中华民**事委员会委员长命令,率军入川增援贵部,不意在仁怀小河口渡口遭贵部拦截。职不解,甫澄兄不督率大军速平匪患,反而拦截友军增援,意欲何为?职观今日之红匪非前时湘江边之红匪,战力激增,灵活机动,仅贵部恐难平灭。况北有徐匪向前与之呼应,若兄再迟疑,恐川北、川西、川中尽沦匪手。到时,甫澄兄将以何面目见国人?以何面目见委员长?望甫澄兄深思!现我大军齐聚赤水河畔,单等甫澄兄一言决之。若甫澄兄执意不允我军入川,则红匪赤化全川之日,即是甫澄兄向国人谢罪之时。若甫澄兄愿意我军对贵部施以援手,请明令贵部遵令让路。请三思!追剿军前敌指挥、贵州绥靖公署主任薛岳。”
口述完电报,薛岳犹不解恨,对参谋长又吼道:“记录,给委座发报。我军已抵达赤水河渡口,遇川军一个旅阻挡,并开枪警告。职已给刘湘发报,陈述厉害,但恐刘湘不能采纳,恳请委座再次谕令刘湘让开道路。若对方执意不允我军进川,则我大军势必不能顿于野外荒滩。请委员长明示处置办法。若委员长命令职部武力入川,职有绝对把握迅速击溃当面之川军。恳请回电。”
参谋长发完电报,见薛岳还在生气,就劝解到:“司令官,我们是jūn_rén,这些政治上的事情,还是让那些政客去斡旋处理吧!我们谨奉命令就行了。现在红匪虽然占领了成都,但都是偷袭过去的,还没有和川军硬碰硬打,那帮专打内战的棒老二还不知道疼,一门心思不想做王家烈第二。等红匪抄了他们的家底,消灭了他的主力,他就知道厉害了,会哭着喊着求我们去的。你不要着急么,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的!”
薛岳摇摇头:“参谋长,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懂?不过,你注意了没有,这一个来月时间,红匪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越来越能打了,胃口也越来越大。早已经不是从江西南逃时候的丧家犬了。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吃人的老虎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成都都敢打,我想不出中国还有什么地方他们不敢打。原来我们判断他们即便是潜入川南,也不过是在边远山区隐蔽潜行,谁能想到他们竟敢沿大路大摇大摆地去袭占成都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红匪根本就没有把川军看在眼里,别说刘湘没发现,估计他就是提前知道了,也是挡不住的。不敢想啊,越想越怕。假如现在遏制不住红匪的发展势头,等他们在川西平原获得补充,站稳了脚,参谋长,你说凭我们手中的这些人马,还敢去追击么?”
参谋长一言不发,指挥部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