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酒?包子配酒,滋味应该很特别。”
“我知道有个地方酒不错。”
“好。”
“但是……我最后的一点金子,已经用完了。”
“我请你就是。”
岚宛清爽快地回答,毫不在意。他突然站住了,她也停下来,一回头,就看见他的笑容。
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有礼却带着股疏远,而是一抹奇异的发自真心的笑容,那笑就在他的眼底涌动,让人心扉涌动,记忆深刻。
他开口答道,“好。”
陈记的包子,飘香酒家的酒。还真是不错的搭配!
岚宛清拿着一纸袋的包子,男子就拎着酒,两人一路闲逛着出城,岚宛清素来都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正准备左手拿包子,右手拿酒,而酒坛却被男人平静而又从容地拿了过去。
“怎么能叫女人拎酒坛呢?”他是这样的解释的。
岚宛清眼神一动,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三个死党,如果他们现在在的话,只怕会笑得贱兮兮的一边用手戳她,一边嘴里低呼,“真的太绅士了!”
安宣景这时候肯定早冲上去问人家姓甚名谁从哪来打哪去家里几口人几亩地收入多少了,父母做什么的,有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了……
不过让岚宛清在意的是他那平和的态度,不是说他帮女人拎酒,而是在这么一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这样一个完全男权主义的社会,他竟然如此平静的接受了一个女人关于喝酒的邀约,眼里没有任何杂念。
她静静地与他平步而行,他修长的手指扣着酒坛,不时有酒香传来,却都比不过他嘴角的笑意动人。
“就这里吧。”
他指着前方的一个小亭子,只见亭子四周小溪涌动,绿柳轻垂,点点淡黄色的小花点缀着,看起来很是清新美丽。
倒是和他挺配,是他会喜欢的地方。
岚宛清进了亭子就坐了下来,而他就坐在他的对面,轻轻地将那酒坛一放,一脸的惬意。
纸袋一打开,一缕香味就飘了出来,陈记包子铺的包子果然不错。
皮薄馅大,雪白的褶子浸了汤汗微微透明,带着点翠绿的葱花,从精美的褶口里露了出来。
岚宛清也不管他,慢慢地吃了一个,正准备拿第二个的时候,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
却是他,倾过身子,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柳树枝,剥去了树皮,露着干净的白色,他以树树作筷,小心将包子上的葱花挑掉。
岚宛清手一滞。
她在吃第一个包子的时候,只是多看了一眼葱花,他就已经看出来了她不喜欢吃葱花了?
他的神情很专注,认真地挑着葱花,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她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木香,很是干净而又温和,闻起来就让人想起冬日时温暖又干净的木屋,带着让人惬意的暖香。
他长长的睫毛轻垂,阳光落在上面带着淡淡的金色,让人沉迷于其中。
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花微开,柳轻垂,风在浅吟,多么美好的一幕。
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岚宛清淡淡开口。
“你叫什么?”她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
“萧风离。”
他把所有葱花认真挑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随意地回答。
“为什么把所有葱花全挑掉,你也不喜欢?”
“我喜欢。”
他说道。
岚宛清看着他。
“只是我不知道你下一个会选哪个包子……”他笑言,“也许你看这个觉得这个比较可爱,又或许你觉得那个更美味一些。”
“包子都一样的。”她摇头。
“不,并不一样,不止是包子。”他的笑容很深,“世间万物,无一相同,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分辨那其中的不同,体会其中的乐趣。”
“这有什么意义吗?”她沉默半晌问道。
“发现美,就是最大的意义。”他答。
她又不说话了,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子,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冷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你。”
“我是孤儿。”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一点阴郁都没有,眼角甚至还带着浅浅笑意,“养父发现我的时候正是大风之日,与亲人别离,养父是个私塾先生,所以给我取名叫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