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靖姿到底是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之下长大的,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许符天恒不敢说自己能够摸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现在可以确定,柴靖姿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派人跟踪了自己——
也或者,自己太过粗心大意,想来顾雪的存在,她早就已经知道。
柴靖姿的脸色果然微微一变,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她又是笑了笑,却是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瞧你这是,真的有那么紧张她吗?我不过只是担心你而已,恒,你可别忘记柬埔寨的那几年,别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符天恒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yīn戾“你知道了什么?”
“恒,我们是什么关系?这些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我一直都以为我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以为你会告诉我,而不是让我自己去查出来。”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柴靖姿不打算隐瞒什么,符天恒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并不意外,却有些不受控制的愤怒,猛地站起身来,第一次在她面前彻底沉下了脸,连语气都透着前所未有的冷冽,“这事情你别管,我只说一次,这件事情,你不要chā手。”
柴靖姿脸色蓦地一变,这一次却不等她说什么,符天恒就已经招来了侍者,轻描淡写地扯开话题,“想吃什么?让服务员把这一桌子都给撤了,重新点过。”
“你做主就好。”她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体贴大方,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中的杯子,只是那低垂的眼帘深处,却是闪过一丝旁人无法扑捉的狠戾——
符伯伯说得对,天恒有时候会心软,他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冷漠,所以她这次才会放弃国外的学业回来看着他,只是现在看来,他可不是心软那么简单。
想要护着她吗?我就越是要让她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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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走在路上,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脚踝处受伤了,手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已经是夕阳西下,街上在走的人都是行色匆匆,而她却如同是行尸走肉,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街,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只是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家——
这个词像是一把最尖锐的刀,总是能够戳中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早就已经没有了家,她不过就是被人养在金丝笼里的鸟,还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她从来都是一个多余的人……
一直都以为,符天恒那样的人,对谁都是冷漠无情的,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不是的,他也有对人温柔的时候,只是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刚才那个漂亮的女人会是他的谁呢?
是他特别喜欢的女人吗?还是……也是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情.妇的身份?但是看上去又不像,如果只是情.妇,哪里会有她说话的份……
用力地甩了甩头,自己在想什么?
她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跟她无关!她去想那些做什么?
还是早一点回,只需要再忍受几天就可以了,再过几天,等到自己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正好可以让依依帮助自己潜逃,她要离开这里,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他与自己来说,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只要离开,她永远都不想再想起——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的心,竟然会隐隐作痛?
是哪里不对吗?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她昏昏沉沉地走在街道上,最后也不知道是走到了哪里,便看到了它——媚色无边。
原来已经天黑了,酒吧都已经开了门,门口的霓虹灯特别的耀眼,一闪一闪,门口的门童正在热情地招揽客人——
“本店新开业,今日酒水全部免费……”
免费……
顾雪伸手按了按xiōng口,还是那么疼,她想起自己以前听说过的一句话,如果难受,那就喝酒吧,喝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一觉醒来,可以重新来过……
或许,她也可以试一试这个方法,喝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