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这么说啊,咱们芙蓉乖巧漂亮,哪是她能比的。”说是这样说,叶家誉却觉得自家运道比不上他们。
只要认回这一双儿女,他就能理所当然的花他们家银子,想了想他转身出门去找老太太。即便已经人到中年,很多事情他还是会询问自己老娘的意见。
原以为这个决定会得到老太太的支持,谁知老婆子把他批了一顿,“道什么歉?凭什么是我们给她道歉,那么个丧门星,指不定就是他们在暗处诅咒我们衰运呢!”
老太太是当真厌恶苏氏,不知是八字不合或者属肖相冲,反正就是看她不顺眼,并且她也不信对方会发什么善心来帮助他们。
“叶志风和叶箐箐是我的血脉,他们敢不认亲爹?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叶家誉理直气壮的一瞪眼,完全忘记自己当年抛弃妻子的作为。
“但凡有孝心之人,就不会这样扔着老爹奶奶不管,你还没看明白他们吗?”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叶家誉一记,冷笑道。
“回头看看是谁陪着你同甘共苦吧,先不说桃芸,你可千万别想委屈我们芙蓉,知道吗?”
叶芙蓉今年及笄,马上就可以寻个好人家了,怎么可以让宝贝孙女去耍没脸。并且今年又是科考大比,他们家只要挨过这段时间,定能时来运转,双喜临门!
“那你说什么怎么办?”
老太太拄着拐杖若有所思,“咱们得给志和凑盘缠。”
又凑盘缠?这么过去一趟衣食住行就要几百两呢!叶家誉垂着手,觑眼往东边房间扫视过去,哼声嘀咕道:“志和能不能考上还是个未知数呢,京城物价金贵,我们……”
“老二家的,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院里干活的杜氏立马不乐意了。
叶家誉跟老太太杵在那说事,宅子就这么点大,她早就张着耳朵听了。把注意打到苏氏身上,在她看来是最合适不过的,毕竟家里实在穷,都要揭不开锅了。
好不容易靠着她家志和过了两年好日子,老太太依仗以前的经验开上两家铺子,生意小有起色。谁知王珍珍是个短命的,自己死了不算也没能留下小孙子,还让王老爷对他们家使劲打压。
他们家哪斗得过王老爷,何况人家死了闺女,没找你拼命就不错了,也不敢提要回铺子的事,如今可不穷困潦倒。
“你若是有本事,去治服了苏乔啊,曾经也是你屋里人,别管不住了吧?”杜氏一扔水瓢,谁都不能阻碍她儿子进京赶考!
“你怎么说话的?”叶家誉朝着她一瞪眼,“你有本事你去,志和都考了两回了,结果怎么样?现在家里哪有这么多银子让他上京!”
很多时候大房的占尽便宜,他都不愿意说,以往日子还过得下去也就不计较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儿子能不能考上,杜氏心里比谁都焦急,此刻最听不得那些乌鸦嘴丧气话了。当即一叉腰顶了回去:“我们志和迟早是一家之主,而你二房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女儿迟早是泼出去的水,老二你可掂量掂量!”
她知道,今年芙蓉成人礼,再怎么从简也是一笔开销,家里哪能凑出这么多钱?
没有儿子这句话霎时把叶家誉给气到了,当初人人当当成累赘的傻子叶志风,现在已经娶妻生子,却不认他这个爹!
眼看着两房的人即将吵翻天,这时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扛着锄头走进来了,“怎么了这是?”
此人在叶家搬回田心村的时候就露过脸,他叫何仲王,是桃芸失散多年的表哥。
在叶家还住城里的时候,某日在街上偶遇相认了,当即被桃芸接回家中暂住,可惜没几天就发生了王珍珍难产事件,一大家子被赶出来。
本来叶家遭此一难,没可能留下这张嘴吃白饭,别说杜氏会跳脚,老太太也不会同意。只是何仲王和桃芸都说自己已经没有别的亲人,至少要相聚一段时日,并且他还会干活。
叶家舜兄弟不能进城谋事,何仲王可以,家里那点田地也能卖卖力气,最终老太太拍板,每个月上交二十文钱伙食费意思一下,便让他留下来。
虽说二十文钱不多,但何仲王不知这么想的,居然当真待下来了,住着破屋吃着素食,也没见他抱怨什么。
“老王来得正好,”叶家誉朝他招招手道:“你给评评理,我们芙蓉今年及笄,尚且凑不出银子。还要给志和填无底洞,起码一二百两银子啊!”
老太太皱了皱眉,呵斥道:“别犯浑,即便没钱也不能耽误志和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