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上房,谷郁欢和大夫人一人一间,王生是要另住一间的,不过他显然是想睡谁睡谁。丫鬟簇拥着大妇走了,王生也跟着去了妻子那间。谷郁欢这个当小妾的,孤零零的站在外面,这个王生对待小妾的态度显然是非常轻慢的。
等旁边的门关了,谷郁欢也不欲进屋,而是准备先去与同伴会合。
谷郁欢喊住正在擦桌子的店小二:“你们店里有没有和尚?”
店小二古怪的看了谷郁欢一眼:“有是有的,你这妇人找和尚干什么事?!”
“怎么说话呢!”
不知何时来的老翁拍了店小二后背一巴掌:“好好跟娘子说话……回禀娘子,我这儿子是个木头做的脑袋,又有一张满口浑话的嘴,娘子不要跟他计较。娘子说的和尚,我们客栈里整好有一位,就是不知道娘子要找的是否就是那位大师。娘子可自行去瞧一瞧,他住地字三号房呐!”
老翁的儿子面色发黑,语气尖酸刻薄的,是个很不讨喜的人。这毕竟是在副本之中,谷郁欢当然不会去和剧情人物多计较。不冷不热的看着他一眼,顺着老翁的指示,从另一侧去地字号房。
王生定的乃是天字号房,这两个字号的房间从位置上来也就是一楼和二楼的差别,地字号房在一楼,天字号房在二楼。
谷郁欢到的时候,不只是谷艺兴在房间里,连骆以军都在。
“他这是怎么了?”
骆以军脸黑如锅底,这么厚的胭脂水粉都掩不住他的怒气。
“气的,”谷艺兴:“先别管他,说说你的身份。”
谷郁欢只知道自己是王姓书生的妾,旁的都不知道。
谷艺兴:“我最先来,知道的消息多。”
骆以军等着后续,跟谷艺兴大眼瞪小眼。
骆以军:“……没有后续了吗?”
谷郁欢翻了个白眼:“……哥,咱们不要高度概括,说详细一点。”
“哦”
谷艺兴:“我推开门就到店里了,店家一见到我就欢欢喜喜说‘大师,你可来了,我儿媳妇的棺材就停在后院的’,店家的儿子说‘爹,你让大师先休息休息’,父子俩正打算带我到房间休息,就看到一个男人小跑进店里,张嘴就说‘信阳老翁,给我们家公子留三间上方,公子带着家眷赏花,一会就要过来啦’。这人走后,我就跟店家打听,店家说——这家的公子姓王,是个读书人,家里有一份微薄的产业,娶了一妻一妾,妻子乃是县里富户陈家的姑娘。这附近有个桃花林,近日有很多的前来赏花,要是时间晚了,偶尔也在这店里住一晚。”
骆以军:“他这样连个语气起伏都没有的叙述真的没问题?”
哪里怪怪的好嘛!
谷郁欢……谷郁欢早就习惯了:“王生……陈氏……有点熟悉!!”
骆以军:“这又不是什么稀少得不得了的姓!你不问问我咋啦?”
还不等谷郁欢问,骆以军满肚子的牢骚,根本是不吐不快:“这!@#¥%的sb游戏,老子堂堂男子汉,居然沦落到要卖pi股。”
谷艺兴:“那人明显当你是真女人,不像有赏菊的雅兴。”
骆以军:“……”
谷郁欢半天才搞清楚了,骆以军进门之后发现自己被个男人搂在怀里,那男人肥头大耳的,举着酒杯就要喂他喝酒,一边喂一边念:“心肝,吃酒!心肝,吃酒!”
手在他腰上乱摸。
当时就把骆以军气得鬼火冒,一记老拳打在男人眼窝上。
店家连忙过来劝,那店家的儿子更是十万分的柔情:“娘子倘不愿,也忍一忍,你本来就是做妾买卖的姑娘。既已经被卖给了官绅大老爷,那是天大的幸事,不若小心伺候,以后过不完的好日子呢!”
骆以军当时就:“……”
说起来都是泪!!!
谷郁欢:“还记得《聊斋》这道题的abcde五个选项分别是什么吗?《尸变》、《画皮》、《男妾》……”
“男妾!”
骆以军瞪大了眼。
男妾这个故事——说是一个官绅在扬州买妾,看了好些个都觉得不如意。忽有一个老太婆卖女儿,这女儿模样标志,能歌善舞,故花重金买之。到了榻上,只觉得这新买的小妾皮肤光滑细腻,心中大喜,往下一摸,结果竟是个男孩!原来是这老太婆买了男童之后,精心修饰成女子,设骗局卖钱。这个官绅非常苦恼,恰巧他一个朋友拜访,听说了这件事,再一见男妾,对他非常钟情,原价向官绅买回去,收用。
谷郁欢将这则小故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讲得骆以军不止刚刚瞪大的眼睛没有闭上,连嘴巴都张大了。完全不敢相信,竟还有这种事情,看来会玩的不止是现代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