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或许因为不是当世人,苏绫也难有如此强烈的民族主义精神,对走私一类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情并没有太多感慨,甚至在她想来,物件怎么都是在这地球之上,到了哪里还不都是一样?
这话自然不能与两位教授说,否则恐怕是要辩论一宿也没个结论的。
虽然围着篝火吃饭,但显然这并非篝火晚会,也不是郊游娱乐,因为有任务在身,在这一天的行进结束后每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尤其周围地场景更是叫人难有雅兴,所以吃过东西果腹,所有人便早早回了帐篷休息,只留几位男同志轮班守夜,其他人自然就可以安心睡去。
帐篷里,亮着一盏小小的帐篷灯,但光亮却足以照明这狭小的室内,王梵梵躺在睡袋内翻着书,苏绫没有进睡袋,而是将睡袋当成了床垫睡在其上面,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斜上角透气窗外的月亮。
“苏绫,你觉得奇不奇怪,深山里连个蚊子都没有?”王梵梵忽然小声开口。
“可能是因为天凉了。”苏绫说。
王梵梵皱眉又说,“晚上鸟叫蝉鸣也没有,我都能听见隔壁的呼吸声。”
“嗯,确实有些奇怪。”躺着的苏绫点了点头,“有可能是山里某种植物的功效。”
王梵梵闻言想了一会,心思根本就不在手里的那本书上。
她突然将书放在一旁,身子滑下来一翻,就侧身用手肘撑着身体,手腕撑着脑袋,双眼闪亮亮地盯着苏绫说,“你今天仔细听两位教授的意思没有?别人都以为他们问山里有没有豺狼虎豹,可我越听越觉得他们怕山里……有鬼!”
最后两个字,她是贴在苏绫的耳边轻轻说地。
王梵梵的发丝扫在苏绫的耳根,让她有些发痒,便往一旁挪了挪,因为她实在也是不大习惯与人贴的那么近。
“有鬼?”苏绫故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们做这行不都是唯物主义,两位教授怎么会怕鬼?”
王梵梵想了想面色纠结,也对,要是自己倒是有这个可能,毕竟工作年限短,经历过阿里地区的事情以后更是觉得世上有鬼,可两位教授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若真是个胆小怕鬼的能走到今天?有这个身份?
“可能是我想多了,但你觉不觉得两个教授怪怪的?还有你苏绫,我怎么觉着两位教授都对你恭敬的过分?”王梵梵又是悄声问道。
苏绫一笑,“不是说过了,可能是看在我师父的面上。”
“不对啊,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让你入队就很不错了,随行给你些照顾也是应当的,怎么就有点唯命是从了呢?你没发现他们俩对你都特别在意,我刚走那么一会就一左一右坐你身边,这也太明显了吧?”王梵梵皱着眉头嘟着嘴,三十出头的年纪却依旧是少女的面容,许是天生开朗乐观,看上去就像是二十三四岁般。
说罢,她又眨眼盯着苏绫,“苏绫,你没什么瞒着我的吧?”
苏绫淡淡一笑,“我瞒着你的可多了。”
她这话一语双关,一个是指自己确实有事情瞒着她,但又指自己活了这么大才见过王梵梵一面两面,她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哪里数得过来?也就算不上瞒。但乍一听,又像是开玩笑,所以王梵梵也只是白了苏绫一眼。
苏绫没撒谎,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王梵梵又问,“那你说说,二位老教授为什么对你这么在意?”
苏绫通过透气孔望着天空,半晌回应说,“可能是我师父的面子特别的大吧……”
“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跟你说话那么累呀!”王梵梵猛地翻身仰躺,有些无奈地对苏绫说道。这丫头一天天藏着掖着什么也不愿意对自己说,反倒是自己这做小姨的显得屁颠屁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