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离开了,带着老六,陈威在住院,大黄近身照顾,郑好也离开了,原因不明,苏写意觉得原本挺热闹的房子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虽然人还是不少,但就是有种寥落感。
大伯葬礼后的第一个周末,苏写意被黎鹤轩打包送回了北京,住在之前住的复式,跟薛老比邻。
老先生自见到她就直皱眉头,“你这个小丫头不听话啊,瞧瞧这脸色,”怒其不争的摇头,“等着吧,有你受的。”
大概换了个环境,苏写意心情难得轻快起来,笑着讨好,“您可要手下留情啊,只要不让我喝上次那回的苦药怎么样都成。”
薛老嘿一声,幸灾乐祸,“这可由不得你了,小丫头,那药啊不喝也要喝,不是爷爷打击报复,谁让你不争气呢。”
苏写意幽怨的看向身边的未婚夫。未婚夫先生淡定从容的向薛老致谢,“以后又要麻烦您了。”
下午时安杰过来探望她,看到苏写意苍白瘦削的脸,诧异,“怎么瘦了这么多?”
“不知道啊,苦夏吧。”
“得了吧,我看是想得太多。”安杰翻白眼,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你要的合同书,看完后没问题就签字,我好去办。”又抱怨,“像我这样手里动辄八位数走起的大忙人还要为你这点儿钱费心费事,也就是你了,换个人试试。”
“我这也是几千万啊!”
“八位数起,重点在‘起’,□□常走账九位数,怎么听不懂谦辞呢。”
苏写意:“……”突然觉得还是以前不熟时的安杰更可亲=_=
等她签了字,按了手印,安杰收回文件袋,一边说,“安飒这两天去了上海,等他回来我带他来见你。”
“其实不用特意来,我又没什么事,二哥工作这么忙就不耽误他时间了。”
安杰眼皮撩了撩,嗤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哥哥别的本事没有,至少在这里,保你跟他的安全还是没问题的。何况他一个大男人,要是胆子真这么小,那干脆直接回英国得了,留这里费什么时间。”
苏写意默了一下,突然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安杰这样的人平时比较内敛,很多事办的多说的少,像现在这样的‘狂言’轻易不会说。
安杰瞪她一眼,“胡说,我心情好的不得了。”
果然是心情不好。
但两人说熟吧,又没到很交心的地步,苏写意迟疑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安杰没好气,“行了行了,我心情是有点不好,想知道原因是不是?”没等苏写意点头或摇头,就自顾倒豆子似的说了下去,“徐远年那混蛋最近跟个女的走得特别近,都被记者拍下来了,网上吵得沸沸扬扬,我跟他为这事儿吵了好几回,现在正冷战,两天没说话了。”
苏写意第一反应不是安慰他,而是拿起手机刷屏,最近她心情郁郁别说上网,电视都没怎么看过,在度娘上一搜徐远年,果然铺天盖地都是他跟个叫青橙的网红女的绯闻。其中还有两张照片,一张勾肩搭背,一张靠近耳语。
“……那你有什么打算啊?”
如果只是咬耳朵也就罢了,可以说是小声谈话,但勾肩搭背就过了,非亲非故一大男人勾女人的肩是几个意思?
明明两个月前还好好的,那时她初见徐远年,跟安杰站在一起,两人间的那种淡淡的一个眼神就仿佛明白彼此的气场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心里非常羡慕。虽然她与黎鹤轩感情也很牢固,但这种默契却是自愧不如的。
安杰大概也是憋得狠了,同性之恋本就受人诟病,平时想找个谈心的人很不容易。尤其徐远年还是富豪榜排名前列的青年才俊,觊觎他的人很不少。即使大家都知道徐远年有个很爱的爱人,但还是不能浇灭那些蠢蠢欲动的少男少女的火热之心。这样的大环境下,自然而然的,安杰也只能高高的昂起下巴做人,却不会给人看笑话的机会。
“大不了就是离婚。”他漠然的回道,带着冷意。
苏写意有些替他难过,“舍得吗?”这么多年的感情,徐远年甚至将一般财产挪到了他名下,这要不是真爱那什么是真爱?
可真爱竟也逃不脱七年之痒和外界的诱|惑。
苏写意触动莫名。
安杰露出个讥讽的哂笑,“老子没了他还能有别人,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只要有钱有事业饿不死,呵,男人算个屁!”
黎鹤轩察觉到了未婚妻的不对劲,送走安杰后,回到楼上卧房,低声问,“怎么了?”
安杰与苏写意谈话的时候一般他不会同在,会把空间让出来。这是因为安杰对他有防备,黎鹤轩也不屑为此受人白眼。
苏写意把还没关掉的手机网页让他看。黎鹤轩只看一眼就了然于胸,“这事儿这几天闹得是有些过,大概有人在后面运作。”换言之,没有徐远年的认可,这个新闻就不可能出现什么浪花。
“你早知道了啊?”
“难道和你一样每天颓废的过日子?”
苏写意被堵得一哽,嘟嘟嘴,“安杰手里有徐远年一半的产业,他怎么敢?不谈情也得看在钱的份上吧?为个女人连钱都不顾了?这好像也是真爱,男人这辈子不知道能遇到几个真爱。”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讽意十足,边说着猫眼还在他身上扫来扫去。黎鹤轩莞尔,轻轻弹了下她脑门,“别的男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有一个你已经够力不从心,再多一个,这样自|虐的事可不划算。”
“我怎么让你力不从心了!”苏写意不满,“我这样省心省力自带丰厚嫁妆的白富美还配不上你是不是?”
“女人果然喜欢歪曲事实,”黎鹤轩见她难得矫情起来,也跟着玩笑,“养你压力真的很大,一个不小心就要变成吃软饭的,既要担心配不上你,又要担心养不起你,动辄买辆车就要几百万,即将入手的法国庄园要千万,这还不算每年别的开销,上个月两个皮包就三十万,写意,你花钱如流水,但我又很喜欢你的这种恣意,如果某一天你看到一款包一辆车一个栋房子喜欢却露出迟疑的神色,那就是我的失败。”
苏写意从不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很惊讶,“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乱花钱。还记得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不?你在我家躲藏,说起食宿费,吃一顿你做的早餐就要免去你一天的房钱,那时我就想,你手里有七千万却要为一顿不值几个钱的早饭和我斤斤计较,这个男人真够小气。”
黎鹤轩想起两人第一次同|居,不禁也笑了,捏捏她没剩几两肉的脸颊,“七千万看起来很多,但那时阿诺他们在越南举步维艰又要将金矿的事捂得严严实实,没钱打理怎么行?别说几百块,即使一块钱都要被掰成两半花,何况还有我这边的事要用钱铺路,所以只能做个小气鬼。”
“咦?你这样一说我还怪不好意思的,那时如果你告诉我很缺钱,我一定不会扣你三十万,至少也要打个七折。”
黎鹤轩失笑,“男人尊严可不允许我哭穷,不过三十万是挺黑,我去查账看到余额,你可能想不出我那时的心情,大概就是无语凝噎了。”
苏写意咯咯咯笑起来,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见她终于笑了,黎鹤轩暗自松了口气,把人揽进怀里,唇轻触她的耳鬓,低声说,“写意,我很想和你白首,你得照顾好自己,不为你,只为了我行吗?”
苏写意突然就笑不起来了,眼泪瞬间倾泻而出,头埋进他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她这段时间过得太压抑了,说是心灰意懒也并不夸张。
薛老私下和他说起,这样下去对身体伤害极大,不能让她畅快的笑,那就让她畅快的哭,哭出来,把心里的委屈和难受统统发泄,这个病也就好了大半了。
黎鹤轩原本还在想该怎么让她笑或哭,没想到瞌睡了有人递枕头,虽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但能达成目的,就是好的。
苏写意哭得畅快淋漓,哭着哭着竟然昏睡了过去,黎鹤轩有些担忧,把人抱到床上安置,去浴室拿了毛巾给她擦脸,就打电话请来了薛老。
老先生看着床上眼睛红肿却表情平和的女孩儿,笑了笑,切过脉后说,“不错不错,小黎啊,把她欺负的不轻吧?”要不能哭晕过去?
黎鹤轩苦笑,却不知道怎么辩解,总不好把自己说得甜言蜜语重复给老先生听。
薛老临走时说,“这丫头心思重,你要多迁就她,小女孩儿喜欢的无非是甜言蜜语,糖衣炮弹的攻势不要吝啬,多说点好听话,她心情好了,药就可以少喝了嘛。”
【先放一半,后半部分凌晨2点左右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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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牛奶土司和煎蛋火腿,沈南周说不饿,就没吃。
陈诺皱皱眉,忍了忍,还是说,“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同住的这几天她就发现了,这个人不爱吃饭,经常都只是看着她吃,有时就算吃,也吃得很少。
难怪他那么瘦!
沈南周点点她的眉心,“小孩子不要操那么多心,你管好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