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趴在门上想偷听里面的动静,结果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到。
老六站他后面吓唬,“小心黎先生扒了你的皮。”
阿诺翻白眼,站直了没好气,“我这不是怕打扰大哥吗?”顿了顿,又虚心请教,“你说我要是再敲门会怎么样?”
老六嘿笑,“扒你两遍皮。”
阿诺无语,嘟囔,“说好了等我洗完澡换了衣服吃了点心就过来,结果呢结果呢,我一个小时后才过来,竟然还不给开门!大哥真是变了,以前哪会这样。”刚才他也没想明白,还是老五老六提醒后才恍然大悟,当时的心情啊,真是……一言难尽。
老五在一旁说,“咱们得为黎先生高兴,这说明他对苏小姐是真心喜欢。你大哥这么多年不容易,现在终于想安定下来了,总是好事。男人,成家立业,将来再有个孩子,这辈子就圆满了。”像他们这样以前刀口舔血混日子的人,求的也就是个普通踏实。
阿诺哼哼,“五哥,弟弟知道你现在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但咱能不整天秀恩爱不?”
老六嘿一声,“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吃醋了吧?小屁孩,多大了还没断奶。”
“屁的没,”
房门突然开了。
阿诺及时闭嘴,扭头就对上黎鹤轩清冷的眸子,心肝颤了颤,干巴巴叫了声,“大哥。”末了又加了个嘿嘿。
黎鹤轩应一声,给他整了整歪掉的衣领,“我现在没时间,你要是没事,就带喵喵去打疫苗,再给闪电买几个磨牙棒回来。”
阿诺:“……”说好的聊天谈心呢/(tot)/~~
苏写意醒的时候,天刚刚擦黑。
身旁的男人正倚着靠枕在笔记本键盘上敲打,声音轻微的几乎听不到哒哒的敲击声。
房里没开灯,屏幕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有种别样的气质。
既清隽又好看。
苏写意正看的目不转睛,黎鹤轩突然垂眸看过来,“醒了?”
她嗯哼一声,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转移了视线看向窗外,问,“几点了?”
“六点二十,”他随口说道,把笔记本放到床头柜上,俯身亲吻了下她的耳鬓,微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苏写意敏|感的麻了一下,鸡皮疙瘩都差点起来。
“你干嘛呀,离我远点,重死了。”想推他,当然是推不开的。
黎鹤轩发出一声短促的浅笑,也没再继续,捏捏她的的肩头,“起来吧,晚餐应该做好了。”
“你说陈威他们会不会在心里骂咱们啊?”苏写意突然脑洞大开,“人家干的是保镖的买卖,却要肩负保姆的职责,”啧一声,“不知道有没有在心里戳小人。”
说完脑门被敲了一下,不疼,像被抚了一下似的,苏写意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提类似于诅|咒的话语,扎小人啊、死之类的都算,开玩笑说到那个字眼都不行。这大概是在她生病之后才有的忌讳,虽然他没直接要求过,但她在数次的切身体验后还是明白了。
作为被关心对象,当然很感动啊。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苏写意的脾气也会特别的好,从说话语气就听得出,“好啦,不说啦,我去洗澡,你别捣乱,亲一个~(づ ̄3 ̄)づ╭~”
和她这边的郎情妾意相比,苏家的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
苏宏雅气冲冲的把手机扔沙发上,“还是关机,这肯定是故意的,心虚躲咱们呢!”
苏宏信沉默不语,苏宏光叹了口气,“写意……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什么变成不变成的,大哥,她本来就自私自利被宠坏了,小时候是公主,长大了能变成小白菜?”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埋怨,“要我说还是大哥你不对,没事非让那个夏翎带着孩子认祖归宗干什么,三哥都不在了,认谁的祖?这下好了,本来好好的局面现在是彻底黄了,还有小婧,眼皮子太浅,王建柏名声臭点又怎么样,能坐牢还是能赔钱?她可好,老王的事儿刚曝出来当准媳妇的反而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生怕人家黏住她,现在呢?后悔了吧?”
苏靖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小姑的埋怨忍不住回过去,“我当时这么干的时候也没见您反对啊,现在说什么马后炮!”
“小婧!”
苏靖的妈在一旁捶了她一下,“怎么和你姑姑说话呢,快道歉!”
苏靖不乐意,把头撇到了一边,苏宏雅气得仰倒,“行行行,现在一个二个的脾气都大了是不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该受你们小辈的气!”
苏宏信皱眉,“行了,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现在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吧?”说着看向苏宏光,“大哥,你是一家之主,现在到了该你拿主意的时候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苏宏光苦笑,“能怎么办,咱们这边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王建柏那老狐狸临走还要算计咱们一把……”摇摇头,“先找人调查调查那个李诺的身家背景吧,虽然木已成舟,但知己知彼总是好过一无所知。”
这事儿交给了宋平渊去查,他在这方面有熟人。等苏宏光一家离开病房,苏宏雅坐到苏宏信病床前,小声说,“二哥,你说写意是不是想把安和重新夺过去?”黎鹤轩手里现在有6%的股份,加上李诺新购的15%,合起来就是21%,这实在是个惊人的数字,几乎占了总数的五分之一还多,由此,黎鹤轩在安和的话语权自然会大大加重,以后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苏宏信看她一眼,“最该头疼的不是咱们,有大哥在前头顶着,你着什么急。”
苏宏雅没好气,“我怎么能不急!写意心里大概是恨咱们的,在夏翎这件事上,咱们和大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可不想人到中年变得一无所有。”
“什么一无所有,”苏宏信训斥,“瞎说什么!”
“谁瞎说了,”在这个二哥面前,苏宏雅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需要过脑,“写意以前不想要公司,咱们都说她是烂泥扶不上墙,现在呢,情况调了个个,她又有了依靠,那个黎鹤轩是什么人你不知道?真正的亡|命徒,博洋那样的贼窝他都能全身而退,现在这人要当搅屎棍还不是轻而易举?”说着嘴唇抿了抿,声音压得更低,“二哥,你说……自始至终计划这一切的是不是就是写意?”
“胡说八道!”
“我哪胡说了,”苏宏雅不服气,趁着这会儿屋里没人有什么说什么,“之前我也怀疑过大哥,但你看现在谁获利最大?还不是写意跟那个黎鹤轩?这就是一个局,打从一开始就没人想开车撞她要她的命,她就是想把大家都弄得人心惶惶好趁机牟利罢了!”
苏宏信无语,“写意这样做有什么好处?闹得满城风雨就为了走到这一步?值不值先不说,你觉得她有那个胆子?”
“她没有黎鹤轩有啊!”
“那我先问你,王建柏是不是傻子?”
“肯定不是啊。”他要是傻子能把他们兄妹三个逼得一退再退?
苏宏信就说,“你也承认了他不傻,如果真是写意,不需要证据,只要有丁点的怀疑,王建柏就不会把股份通过写意卖出去,那才是个人精。”
苏宏雅还是不服,“也可能他就是想看咱们家斗来斗去好鱼死网破呢?”
“算了,我不和你说,等你家老宋回来让他给你分析。”
五月下旬的怀城已经进入初夏,中午时最高气温甚至高达三十多度。
苏写意早上起来跟着黎鹤轩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了快一个小时,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吃早饭时,听阿诺提起想买辆新车。
“现在这辆配置不好,我想换辆悍马,再改装一下,姐夫,你要不要,玻璃全换防弹的,安全。”
黎鹤轩还没表态,苏写意先嗯嗯点头,放下汤匙说,“要的要的,尤其是挡风玻璃,还有车门轮胎刹车什么的,我听说还能换动力系统,不过这些我不太懂,阿诺,你是行家吧?”
阿诺谦虚,“略懂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