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风雨交加,车内却沉默的有些压抑。
陈威驾车,副驾是赵亮,黎鹤轩抱着苏写意坐在后车座。
大概是烧的难受,虽然昏昏沉沉睡着,苏写意还是把裹在身上严严实实的棉给掀开了,黎鹤轩给她重新裹上,她又挣,再裹,就烦了。
“热!”
“一会儿就不热了,乖,别动。”
轻柔磁沉的嗓音在车中盘旋,谁又能想到平时清冷严肃的男人竟也有这样小意温温的时候?
只能叹一句铁骨柔情,令人唏嘘。
无线电突然响起信号接通后的短暂刺啦声,后车高岩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
“有情况有情况,完毕!”
这已经是短短十分钟路程第五次听到同样的话了。每当有车从后面驶近时,高岩都会出声示警,中间陈威他们和前面的小队都会紧绷起精神。
虽然一次次都表明是他们紧张过度,但职责所在,又清楚任何小的疏漏都极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纵然再觉得是杞人忧天,也依然严阵以待。
事实证明,端正严谨的工作态度是有回报的。
当那辆酒红色跑车在超车的瞬间突然90°漂移准备撞过来时,早有准备的陈威在对方车头有了偏移的瞬间就猛然把油门踩到了底比之更快一步蹿了出去,对方反应也快,没有试图紧追不放,反而顺势调转车头就这么逆向驶离。
高岩的车子原本想要围堵,可惜他们走得这条路太宽,根本将就堵不住,对方技术也十分高超,车子开得堪比炫技,一个30°漂移就轻轻松松越过了高岩他们的车。
等高岩驾车去追,对方早就遥遥拉开距离,车内同行的人和总部报告,请求支援在路口设关卡拦截,但奇怪的是等过了来时隧道,酒红色跑车竟安静的停在隧道口,驾驶员却没了踪影。
高岩摔上车门,从后腰拿出手|枪,利落的上了保险,小心翼翼侦查,眼观六路,同事与他同样动作,三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那个在跑车上踹了一脚,“操!跑了!”
雨下的越发大,深秋的夜晚浸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并不好受,仿佛寒在了骨头缝里,令人冷的发颤。
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而来时,高岩已经回到车里和赵亮那边说明情况。
手机按的免提,陈威听到蹙眉,黎鹤轩紧了紧怀中的姑娘,“去医院。”
“黎先生,还是等支援的人过来吧,不会等很久。”赵亮说道。
黎鹤轩不理他,只淡淡出声,“阿威。”
陈威没有犹豫,重新发动了车子,赵亮只能手忙脚乱一边用对讲机让另一辆车跟上一边和高岩说了他们先走一步的事,心里却忍不住肺腑,这位黎先生竟也有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时候!
比刚才的温柔小意还要让人掉眼珠子。
后面,直到医院为止,路上都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
其实赵亮也知道对方接二连三的可能性很低,但安全起见,还是觉得黎鹤轩跟陈威有些太不小心了。
等苏写意被送进了急诊病房抽了血做了常规检查又扎了针,忙完一通,陈威才低声和他说,“黎鹤轩这人最忌讳别人指手画脚,以后凡是他说的话不要去反驳。”
“嘿,你不是吧?他身份你什么身份?”
陈威神色不变,“黎鹤轩有的是办法换人或者不配合。”
“他,”
“老赵,咱们没证据。”
赵亮哽住,啧一声,烦躁的摆摆手,“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那也是个祖宗!”
苏写意恢复意识时,已经是隔天早上。高烧退成了低烧,保持在37°5到38°之间,黎鹤轩用吸管喂了水,单人病房十分安静,只有他和她。
苏写意声音沙哑,“你一晚没睡?”
“嗯。”
“昨晚……是不是又出事了?”
“你记得?”
“我又没烧成智障,”翻个白眼,恹恹的握住他的手,“我有点害怕。”
一次可以自我安慰不要太在意,两次的话就变成了恐怖。任是谁连续两次出门都要从鬼门关走一遭都淡定不了。苏写意眉心微拧,“好像确实是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