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管地上狼狈不堪的人,孟子书连忙跟上了胡蝶离去的脚步。他很想与她肩并肩同行,但又因为各种情绪导致的不敢,只能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跟在后面。
“你不是书生么?”蝴蝶率先打破了沉默,出口就是一句质问。师父果然说的对,男人满嘴都是谎言。
孟子书不知道胡蝶的成长背景,但他听得出来这句话中暗含的不满和失望,一下子也顾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小情绪了。忙上前几步与她并行解释道:“我确实是个书生啊,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街坊邻里都知道。平日里我除了去学堂教书,就是到街边卖字画,你我相遇那晚,我正是去夜市摆摊的。”
“哦,那是我孤陋寡闻,竟不知连书生都有这般功力了。”
蝴蝶是真的在自省,这是和团团相遇以后形成的一个习惯,她发现现实的很多状况都和她曾经以为或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是听在孟子书的耳朵里,他却依旧以为这还是一句气话,忙开始倒豆子一样的交代起来。
“七岁那年我在家中后门的巷子见到一个乞丐,见他可怜便给了他一碗馄饨。谁知后来那乞丐在半年后找上门来,硬是要收我为徒教我武功以报答当日赠饭之恩,所以我这一身功夫和乱七八糟的手艺都是被师父强迫学下的。他不让我轻易伤人,我也总是会忘了自己会武,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的。”说到这他挠了挠头,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你若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可以自废武功。”
“你疯了吧?”胡蝶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智不清的人,“这样的际遇别人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得到了竟然还不珍惜。”
“我,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毫无还手之力的书生。”
孟子书有些紧张的说出了这句话,他已经做好了会被打的准备,但是胡蝶只是皱起了眉头。
“无论你是哪一种书生,我都不会喜欢。”
“为何?”孟子书真的有点伤心了。
胡蝶停下脚步,同样不解地看向他,“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她现在能与他如此心平气和的近距离说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因为我心悦你啊!”
在胡蝶的眼里这和“娶你”是一样的意思,所以对于孟子书面红耳赤的首次告白她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哦,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你若也对我有意,我们便是两情相悦就可以成亲了。”
果然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回到了嫁娶的问题上面,“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娶我?”胡蝶是真的不明白。
师父说她想嫁给那个人想了大半辈子,甚至不惜委身他人帮他谋利,可是那个人最后却娶了别人,还放了一把火烧了她的院子。最后师父逃了出来却毁了容,更是因为这场大火生下了一个死胎,那可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孩子。
“因为我心悦你。”这一次孟子书说的就比较自然了。
胡蝶未曾松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我前日才相遇,甚至都不算相识。而这短短不到三日内,你就被我打伤两次,后一次更是想置你于死地的。”所以他到底心悦她什么?
“一见倾心,我对你便是如此。”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胡蝶终究还是冷漠的转身走了。师父和那人还是青梅竹马都落得那般下场,什么一眼误终生,更是鬼话。
团团见他们两个人同时回来稍稍惊讶了一下,不过在看到胡蝶提在手里的剑刃上的血迹时又暂时收起了八卦之心,忙问起发生了什么。
听完她简单的叙述,她只感慨命运或者说剧情的神奇,走向变了那么多居然还能再次相遇。
至于萧陌的死活,无论是团团还是长孙末都不在意。既不是任务对象,又不是重要人物,更不是心善好人,管他做什么。况且就凭借他男二号的小光环和魔教教主的身份,也不会轻易死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这一夜很平静的过去了,无论是可能会找上门的萧陌或其部下,还是有的没的的骚扰,都没有。
第二天上路前,团团把她的干粮分给了胡蝶,昨晚她就没有吃东西,无论是兔肉还是那些饼。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之后的路上,只要是宿在野外,胡蝶就会把她的干粮守护的很好,再也没有让孟子书抢了过去。而孟子书也是野兔、野鸡、野鸟等等,变着花样的来,可胡蝶就是无动于衷。
在即将到达临城的前一个夜晚,他们留宿在了一家小镇的客栈里。孟子书知道胡蝶是要去临城完成师命的,之后应该就会回师门了。到时候恐怕很难跟去吧?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到现在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这让他感到焦虑,难以入眠。
“这么晚了怎么还坐在这里?”长孙末来到房顶时,就看到孟子书孤零零一人的背影。
听闻熟人的声音,孟子书忙起身行礼,因为脚下不稳,动作有些滑稽可笑。长孙末已经对他这种无论走到哪里、见到谁都要行礼的姿态见怪不怪了,直接走到他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