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看着坐在楼下面含期待、稍显不安的书生,捅了捅旁边的长孙末。“你昨天没有给人家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顺带赔礼道歉?”
“给了也赔了。”
“那他来干嘛?该不会是反悔了要追究胡蝶的法律责任吧。”
团团还在嘀嘀咕咕的各种猜测,时不时往楼上望的书生却是看到了长孙末,只见他忙站起身遥遥向他行了一礼。这下他们也不好再继续站在这里了,便下楼来。
“刀大哥早上好。”书生又一次行礼,“想必这位是嫂子吧。”说着向团团也行了一礼。
大清早的就被人如此问好,别说是团团了,就是长孙末也有些不习惯,何况他还受了两次礼。
三人落座后,团团正准备问问他为何而来的时候,一声凌厉的呵问传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胡蝶就从楼上跑了下来,站到了书生面前。
本来经过一夜已经熄灭了的怒火,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又被重新点燃,而且烧的很旺。她觉得她的脚又蠢蠢欲动了——想踢人。
“小生是来提亲的。”书生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昨晚小生对姑娘做了那样的事情,夜里辗转难眠、思来想去,唯有娶姑娘为妻才不会辱了你的名节。”见他们三个都因为他的话而目瞪口呆,忙又急急道:“小生虽已无父无母,但家底还算殷实。目前也未曾有过婚配,更不曾有妾室、通房,姑娘嫁于小生,小生定不会让姑娘委屈的。”
头一次被求婚的胡蝶整个人都懵了,“你说你要娶我?”
“是的。”书生笑的腼腆,答的肯定。
“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啊?”胡蝶冷笑一声,“在我还能克制住自己前,赶紧滚。”
然而在这样的威胁之下书生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小生在来之前就料到姑娘的反应了,无论你是要打还是要骂,小生都受着,只要姑娘愿意嫁给小生。”
围观的团团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若是胡蝶不愿意嫁给他还又打了他,他又当怎样?
蝴蝶也因为书生的话皱起了眉,但她在意的点不是话语的内容而是说话的方式,“你能不能正常讲话。”现在这样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何谓正常?”
好吧,既然沟通有障碍又打不走,那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了。“小二,把早饭送到客房里来。”嘱咐一声便准备再次回房。
书生见她要上楼去,忙跑到她前面拦住,可是胡蝶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直接绕过,踏上了楼梯。“哎,姑娘……”基于礼教他又不能伸手去拉,只能巴巴的跟在后面,最后被砰的一声关在了门外。
“放弃了?”因为觉得有趣,团团对他的态度还算和颜悦色。
本来垂头丧气的书生蹭的抬起头、皱了眉,“怎么可能?”仿佛她的疑问是对他的侮辱一样。“小生与姑娘已有肌肤之亲,这辈子小生的娘子只能是她。”好在清晨的大厅几乎没有客人,他的声音也不大,否则一定会引起众人围观的。
“噢,我明白了,你这是要负责啊。”团团恍然大悟,“可是显然她并不需要你负责,你大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过你的日子。”
“嫂子怎可说出这样的话?若刀大哥是那般不负责任的人,你可还愿意嫁给他?”书生满心满眼的不满,可出口的话还是没有半点杀伤力。
“抱歉,我们没有那么戏剧性的相遇。”团团没想到他会拿他们假设,不禁有些好笑,“不过,若是真的发生了,他还是像你这样,我也不会接受的。”
“为何?”
“没有爱只有责任的婚姻要不得。”
“啊,原来是这样!”书生合掌一拍突然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可是小生对姑娘并非完全是责任,也有爱慕啊。”
“什么?”这下团团真的给惊到了,侧头看向长孙末,见他的表情也不是平淡无波就知道连他也没有想到。
书生这下是真的害羞了,语调里都透着一股紧张,“昨晚初见姑娘,虽是微微皱眉,不若书上讲的回眸一笑百媚生,但不知为何却仍是心跳加速,只想要抚平她眉间褶皱。后见那马匹冲撞而来,便是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好在姑娘未曾受伤,小生也因此得一机会求娶,许是老天注定的吧。”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虽然姑娘现在还不愿意,但只要持之以恒,小生相信,总有一天姑娘会被感动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进行这样美好的描述时,团团想到的只有昨晚他蜷缩在地上哀哀告饶的画面。这……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果然,读书人的思想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最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只好戳了一下一直装木头人的长孙末。
“孟子书,你现在明白胡蝶让你正常说话的意思了么?”长孙末微一挑眉,第一句竟是问了这个问题。
被问话的人闪了一下神,随即笑的一脸满足,“原来姑娘名唤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