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日安那房间出来,薛文瀚并没有立刻去苏春林家,而是到渣攻睡得房间,拿了几块渣攻平日里吃的零嘴——点心和糖果,然后才去了苏春林家。
渣攻以前很少回村子,就算回也就待在家里,几乎不怎么出门。今天频繁的出门,村子里的人都很惊讶,甚至还有一些小孩子叫了他们的小伙伴追着薛文瀚跑。
好奇的看着薛文瀚,以及薛文瀚身上不同于村人短衫的长衫。
小孩子没什么恶意,追着他看无非是觉得他穿的和他们不一样,好奇,薛文瀚倒没有生气,但却把他们的家长给吓了个半死。
薛文瀚的凶悍,是白杨沟三个村子里出了名的。
当初,薛文瀚醒来,因为不满和苏日安的亲事,差点把苏日安打了个半死。
白杨沟三村的里正也是苏日安的亲大伯苏世平,看到苏日安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既心疼又气愤,再加上让苏日安和薛文瀚成亲是他的主意,就带了七八个村子里的青壮年去苏日安家理论,想让薛文瀚以后对苏日安好些,不要再打苏日安了。却没成想,七八个青壮年还没去一炷香的功夫,就全部给薛文瀚放倒了,揍的鼻青脸肿的。
薛文瀚也因此一战成名了。
臭名。
看着匆匆又小心翼翼将小孩子们抱回去的大人们,薛文瀚无奈的笑了声,还真是……
摇了摇头,薛文瀚到苏春林家。
喊了一声,门被打开,是一个小孩子,六七岁的样子,薛文瀚不认识他,问:“你家人在吗?”
“在。”小孩说着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爷爷有人看病。”
“……”薛文瀚。
“谁啊?”郎中大叔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进来吧。”
“不认识。”小孩喊了一声,然后对薛文瀚说:“我爷爷让你进去。”
“好。”薛文瀚说着给了他一颗糖,小孩不要:“我爷爷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会被拐卖走的。”
“……”
也就是郎中家,有钱。要是其他人家,就算大人们说了,小孩子饿极了肯定也不会听的。就像苏豆子,苏日安已经跟他说了不下百遍薛文瀚在家的时候让他不要一个人回家,他自己也知道薛文瀚不待见他,但饿极了还是一个人偷偷地回了家。
然后就差点丢了性命。
“是你啊?!”小孩说完,很快,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郎中大叔从里面出来,看到薛文瀚还有些惊讶:“是豆子又怎么了吗?”他从苏春林哪里已经知道苏豆子没事了。
看到薛文瀚来,还以为苏豆子又怎么了。
“不是。”薛文瀚说。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可能是没亲眼看到薛文瀚打人,也可能是见识比较广,郎中大叔倒没有像村子里其他人那样,害怕薛文瀚。
这点倒很合薛文瀚的意。
“嗯”了一声,跟着郎中大叔进了屋子。郎中大叔家虽然有点钱,但到底是农户家,家里也不算特别干净,还有些乱。
桌椅柜子之类的更是直接做好了就用,没有上漆,边角地方被小孩们摸得黑不溜秋的。
和渣攻住的那屋子,完全没法比。
不过薛文瀚也没表现出什么,进去后,将他带来的点心和糖果放到了桌子上,“我前些天让人到县城买的,给孩子们吃。”说完,才问郎中大叔:“春林大哥在吗?”
“不在的,去里正家了,你找他是为路的事情?”
“嗯。”薛文瀚没想到苏春林已经跟郎中大叔说了:“沟门口哪儿滑坡,路被阻断了,人们去集上也不方便。”
“嗯,刚才春林也说了,我让他去跟里正说说。”
薛文瀚“嗯。”了一声后说:“那就行,我来就是说路的事情,既然春林大哥已经去跟里正去说了,我就不去了。”说完后,薛文瀚又说了一句:“那柳叔,我先回去了。”就起身,离开了郎中大叔家。
却不知道,他离开后,郎中大叔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看了老半天:这孩子也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坏啊,特好的一个娃,怎么被传成了那样呢。
古人诚不欺我:耳听果然为虚。
回到家,苏日安已经把炕铺好了,正坐在门槛上给苏豆子补衣服,见薛文瀚回来,苏日安连忙站起来,“回来了啊?”
“嗯。”薛文瀚说着,关了大门进来。
走到苏日安面前,问苏日安:“我这没什么粮食,你那边有什么吃的吗?”
渣攻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会吃了或者带着吃的,家里从来没有开过火,干净的连老鼠都不会光顾。
“有,有点青稞粗面。”苏日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青稞粗面:就是把麦麸也混进面里面的青稞面;这种面,只有村子里最穷的人家才会吃,家庭情况稍微好点点的都不这么吃,可这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