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些鄙夷讥讽的眼光包围,余辛夷丝毫不以为意。红绯这是想一条道走到黑了,那她身为主子岂有不满足的道理!余辛夷和煦的笑着:“你既然如是说,应当有证据吧。否则红口白牙,怕是难站住脚跟!”
“奴婢有!”红绯咬牙道,“奴婢知晓,您与表少爷私定终身后,有一件儿定情的物件儿,正是您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子!”
余辛夷不紧不慢的抬起腕子:“你说的可是这个?”
红绯立即眼中冒光:“就是这个!奴婢趁着您睡着还仔细看过,镯子上刻着两朵合欢花,花蕊上还雕着赖字!一查便知!”只要这件证物在,大小姐今日便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的!到时候,她的命自然就保住了!
不远处,温氏看着那只她精心准备的镯子,目光与余惜月暗暗一对,同时迸发出一抹尖锐的光,仿佛只等着某人的死期!
众目睽睽之下,余辛夷看着腕上这只镯子,秀眉微微蹙着似乎有丝缕难言之隐,余惜月当即上前道:“大姐,只需把这镯子拿出来咱们一验便可洗刷你的冤屈,你还在迟疑什么呢?莫非……红绯所言,并没有错么?这可真叫妹妹失望了。”
余辛夷侧过头,望着余惜月眼中掩饰不住的一抹尖刻,仿佛只眼睁睁的等着看她去死!红唇缓缓上挑出一抹惊华,辛夷徐徐道:“既然妹妹要看,那我岂有不从的道理?”
温氏立马使了个眼色,周瑞家的即刻上前接过那只玉镯,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回翻看,心里止不住的激动高兴。只要这件证物证实了,大小姐今日纵使千张嘴,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余辛夷风轻云淡道:“周妈妈可看清了,这镯子上刻的到底是不是合欢?”
“当然!”周瑞家的激动得脱口而出,然而刚刚吐出这两个字时喉咙像是被猛地掐住般再吐不出半个字,脸色刷白不可置信的看向温氏:“夫人,这……”
温氏眼睛一锐同时脸色黑青如铁!就连余惜月都顿时色变!这镯子的确是一模一样的镯子,可是镯子上雕刻的并不是合欢花,更没有那个“赖”字!而是一绽放的朵辛夷花,旁边精细琢着一个余辛夷的“余”字!
看着这些人顿时难堪至极的脸色,余辛夷冷笑一声,将那只玉镯用力砸在红绯面前,提声呵斥道:“红绯,你说你特意仔细瞧了是两朵合欢花,现下你又该如何交代!莫非也是记错了不成!”
红绯眼前一黑,仿佛十八层地狱烈火已经在向她招手!
余辛夷婉转一笑,若三春海棠在弹指间倏然开放,但此时的气势却如万壑雷般声声震耳:“可巧了,今儿个记错的人可真不少!母亲,你说是也不是!”
这个巧字像一个巴掌毫不客气的甩在温氏脸上,面对着四周暗暗投过来怀疑的目光,这一刻温氏简直恨不得扑过去把余辛夷当场掐死才好!
余辛夷却继续道:“父亲,这丫鬟言语里自相矛盾,分明是为掩饰她毒害主子的大罪,而诬陷我的名节!请父亲派人搜她的身,搜不到银钱,也必能找到她贪墨的赃物!”
余怀远最恨奴才吃里扒外,立即怒声道:“管家!搜身!”
当着余怀远的面,没有敢暗中做手脚,很快便将红绯身上搜遍,除几件首饰外更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但绝不是红绯这等丫鬟可以买得起的!
她纤细的手指抓起那块玉佩,好奇的望向温氏:“这块玉佩看着似乎是母亲那里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搜到?母亲,这可奇了……”
满院子的人都冷抽一口气。
余辛夷浅浅笑起来,眉目如画,耀眼如日光!
最后一句话轻轻浅浅,意犹未尽,却让温氏脸色刷的变了!这块玉佩是她为收买红绯所以赐下的,可她从未想过竟然被余辛夷知晓,更拿出来做文章!现下她该如何解释,她的玉佩却在红绯的身上被搜出来?
而院中众人看着这一场,皆露出诧异的神情。三房张氏眼珠子一转,忽然笑起来:“呵呵,红绯乃大小姐贴身丫鬟,断没有离开庄子回府的道理,那她又是如何得到这枚玉佩的呢?大嫂你看,这还真真奇了呢。”
随着张氏的话,余怀远一双虎目登时怒瞪,温氏险些当场色变!余辛夷这个小贱人,故意给利用这个玉佩给她下套!偏还有三房张氏从中挑拨,若是红绯完完全全的交代出来,到时候牵扯出她这一场算计陷害,余怀远会休了她!
不,不能留!这个叫红绯的丫头,必不能让她再多留在这世上一刻!
温氏狠狠一咬牙,立即上前道:“好啊!偷大姑娘的东西不算,都偷到我这里来了,那平日里该贪墨了多少钱财!这丫头的确吃里扒外谋害主子,更险些坏了大姑娘的名声,罪不容诛!来人,立刻捂了嘴拉出去杖毙!”
“夫人!求您!”红绯惊叫了几声,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人堵住嘴巴拖了下去,只听到一声声木棍砸在肉上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没几十下,红绯很快便咽了气。
余辛夷冷冷的看着,并不心软。
前一世若不是红绯,她可至于落到最后那步凄惨田地!正是因为她做惯了好人,所以人人都来欺她压她,这世她再不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