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中年男子并没有对此说些什么,不由有些讪讪,说道:“免贵姓王。”
“哦……”中年男子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王姓男子被他和周围的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京城王家人,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中年男子笑了笑并不接他的话,只是接着说道:“要说有钱没钱,我们知晓的本就不多。大多是以讹传讹罢了。但经历五十年前大饥荒的时候,沐州盛家却足足捐了两千万两白银出来。这真金白银,可不假吧。至于京城,我是只听说官府拨了款,却没见王家做过什么的。”
边上人连连点头。
那王姓男子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合上了。
这是边上又有人问:“既然盛家那么有钱,又为何会发生惨祸呢!只需聘请几百个护卫,应当也安全无虞了吧。”
“唉,谁说不是呢。可是,有时候钱多了,并不是件好事。这不,盛老爷子因病去世,盛家子女却只关注自己想要分得的财产,还有一个见自己夺不过兄弟姐妹,竟然引狼入室,听说雇了沐州二龙山上的马贼,抢了盛家的财物,那个盛家人也索性落草为寇了。却可怜盛老爷子尸骨未寒,他的子女后辈已有三十五个一起入黄泉了。”
周围人不由愤怒地叫了起来。
“怎么有如此无耻的人!”
“那个该杀千刀的!”
“这种人就不该活着……”
众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中年男子看周围人很快散了,不由也苦笑地叹了口气,坐在一旁静静喝茶。
但是之前的那一阵喧哗,也已经传到了薛景砚的耳里。不过,虽然在外没有介意注重那么多,但是他还是恪守着世家公子的行为准则,吃完饭,漱了口,再开始准备问话。
他想起之前朱颜往那边张望,后来又跑去那边听了一下再溜回来的样子,见之前那人还没有离开,就先问朱颜,“小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朱颜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薛景砚顿了顿,问道:“你说,那人说的有三十五个盛家人死了?”
朱颜点头,不禁有些疑惑他问这个干什么。
薛景砚示意一个侍卫去把那个中年男子请了过来,那个男子在侍卫说完话后,往薛景砚这边看了一眼,看到薛景砚的才貌不凡,不由眼前一亮,很快就走了过来,向薛景砚问了个好。
薛景砚问道:“之前听阁下说,盛家有三十五个子嗣死了?”
男子答道:“正是。”
“据我所知,盛家子嗣共有四十一位,难道有六个人都带了人回来抢走了财产吗?”
男子苦涩地摇摇头。
“是盛家的第五个庶子不满主母在盛老爷子死后给他分配的财物最少,可他自己也不想想,平日里他总是养鸡遛狗,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主母怎么舍得自家老爷死命打拼出来的家业被人随意挥霍,还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想到那个庶子索性投靠了二龙山的匪类,在他的带领下,匪徒伪装成家丁进了盛家大砍大杀。唉……另外五人是他的亲子女,自然也是被带到山上去了。”
薛景砚的双眼眯了起来,问道:“不知先生与盛家可有关系?”
男子顿了顿,还是说道:“我早年受过盛老爷子的恩惠,想要报答他却自己并没有什么可拿的出手的地方。于是只能心中记挂着。也幸好我心中还有点文采,被盛家附近的一个家族聘了当西席。惨案发生的那一天,我看到盛家烧了一天一夜的大火。我却无计可施。”
男子说到后面还落下泪来。
“那不知是否有人报官呢?官府总应该会管吧。就算不能剿灭二龙山的匪徒,但要他们叫出凶手应当不难吧。”薛景砚接着发问。
男子却摇摇头道:“是啊,那日我也去上告了。可是官府一定要我找到苦主才能上告。说我平白无故替人上告有谋夺盛家财产的嫌疑,差点要把我抓进狱中了。”
薛景砚一拍桌子,喝道:“岂有此理!”
男子抹了抹眼泪,强颜欢笑道:“我人微言轻,无法做些什么,可是刘知州敢让人这样为难我,我只觉得恐怕其中另有内情。于是我连夜离开了沐州,想要上京去告御状。恩公的恩情我总要还的。让公子见笑了,我也知就算到了京城恐怕也不能替他们找回公道。”
薛景砚摇头道:“先生义薄云天,薛某佩服还来不及,怎么会笑话你呢。我只遗憾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呢!”
男子的神色一变,觉得有些意外,但后面见薛景砚确实没有对此事说些什么,也只好默默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