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总是那么冷静从容,但谢清桥却特别喜欢看他失措呆怔的模样,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没有那么多碍事的人,谢清桥想把陆洲拉进水中……在水里亲吻,一定很有趣。
“我还以为你不懂,也不会去想这些。”陆洲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先前见谢清桥对杜明溪的态度,完全是体会不到旁人的心意,不开窍的样子。却没想到,谢清桥竟然看得很清楚。
陆洲的确一直这么觉得,谢清桥之所以会喜欢他,是因为接触的人太少。
在灵虚幻境中出生,像一张白纸,十年岁月也没有染上任何的色彩。
海羿说得没错,那个时候的谢清桥无论被谁带走,只要你真的对他好,他都会回以最深的信任与依赖。
三年前在天穹正殿,陆洲是被当时的场景逼着,直面这份感情,并没有一个深入思考的时间,后来又不得不与谢清桥分离。
从彼此坦白心意到如今,看似浓情蜜意,实则埋藏着许多问题。
就像那天晚上,谢清桥问——“今天你让我住手,我住手了。如果有下次,我不一定会听你的,那时你要怎么办?”
再来就是此时此刻,谢清桥又问——“如果有一个人像你对我一样好呢?”
在他们的关系中,陆洲原以为自己更成熟,却不想谢清桥看得更透彻。
另一边,凌祎等人已相继上岸,徐映真唤道:“陆道友,你们快上来吧。”
但谁都没有应答。
谢清桥歪头一笑,“我不会去想其他人。但如果是与你有关,我没有办法不想。”
说着,他抬手放在陆洲心口,手指往上,勾住了他的脖颈,低低道:“洲洲,我说过,你的心里有太多在意的人和事。可是我却希望,你时时刻刻关注的只有我。其实我原本想留着杜明溪,试探你的反应……不过见到你之后,我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我不舍得让你不安。”
陆洲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试探?”陆洲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你真的没有一点感动吗?”
他问了,他居然这样问了。
陆洲以为自己够大度,原来并不是这样。
他应该感激杜明溪帮了谢清桥,可实际上他也在意——杜明溪会不会因此也成为谢清桥心中特殊的存在?
如果谢清桥不提,他大概会一直克制着这种想法。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你做会让我开心,其他人来做,我只会觉得厌烦。洲洲,爱一个人是会有独占欲的,你现在能理解,我看到你像保护我一样保护徐映真时,是什么心情了吧?”谢清桥在他耳边低语,仿佛说悄悄话似得:“这一次就算了,如果有下一次……”
谢清桥弯着眼眸,冲他笑了笑,温柔又甜美。
“……”不知为何,陆洲后背发凉。
绕了半天,谢清桥竟然还惦记他帮徐映真那回事,这吃醋吃得未免太可怕。
“小桥,我救别人与保护你是不一样的……”
“不想听解释。”谢清桥想了想,“你们人类的话本上都写着,解释就是掩饰。”
陆洲哭笑不得,捏着他的脸颊,“宝贝儿,你这个真的是有点无理取闹。”
谢清桥微微扬眉,抬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我才不管。就是不许你对别人好!”
陆洲盯着他,禁不住莞尔,心说:“我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觉得小桥连无理取闹也很可爱……”
岸上,众人面面相觑。
“陆道友,你们在水里冷不冷啊?”徐映真委婉的出声,再次唤道。
陆洲回过神,拉着谢清桥上去。
“这么久不上来,陆道友是被水草缠住了吗?”凌祎深吸气,还是压制不住吐槽的欲*望。
苏柳柳翻了个白眼,敢怒不敢言,心想:“什么水草,分明是被妖精缠住了!”
谢清桥掐了个诀,弄干了衣服,淡淡道:“有意见自己走,别跟着。”
他巴不得将这些碍事的都踹走,就他跟陆洲两个人,想怎么就怎么样。
许文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陆洲道:“抱歉,诸位道友久等了。”
杜明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谢清桥,温和的语气掩饰不住关切:“纵然修为深厚,这水里也太冷了。封禁墓场中处处危机,以后若有话,还是上来说吧。”
陆洲颔首,回道:“杜道友说的是。”
谢清桥却走到了前面,看了看周围环绕的密密麻麻的树木,轻轻嗅了嗅,“果然是腐朽的气味,这底下埋了不少尸体。”
许文柏吓得跳了起来,“什,什么?”
“千丝藤就是吸食血肉而成长的,这里藤蔓生长得如此茂盛繁密,死了多少人或妖,不用我多说了吧。”
陆洲指了指被树木遮挡的道路,“那里面是不是大妖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