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如此看不起自己?还真以为他不会做饭?
徐秒晴双手抱臂,闲闲又怜悯地看着安思源气鼓鼓地走进厨房的背景:好强真是害死人啊。
安思源在厨房里呆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徐秒晴在这二十分钟里一直在祈祷:老天保佑,她要不得不吃黑暗料理了,而且可能是黑暗料理界都叹为观止的精华。她只能希望,安思源做的东西不会毒死她。
漫长的等待后,安思源终于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
徐秒晴睁大眼睛,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现让她叹为观止的东西,安思源的盘子上,只有几个鸡蛋。
他把盘子放上了餐桌,徐秒晴起身走过来,她盯着那几个鸡蛋足足有一分钟,才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安思源:“这是什么?”
安思源像是听到了世上最愚蠢的话语:“这是鸡蛋!母鸡生的!你不认识?”
“我当然知道是鸡蛋,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去做饭了吗?为什么会端着几个鸡蛋回来?”
安思源更加不满了:“你觉得呢?因为这就是我做的饭!”
听了安思源的话,徐秒晴伸出手在鸡蛋上碰触了一下,热乎乎的,原来真是熟的。他做的早饭,就是白水煮蛋。
徐秒晴很想笑,但还是使劲控制住夸奖安思源:“我是因为太惊讶了,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全能型的!什么都会!连……煮鸡蛋都会!”
虽然徐秒晴的表扬真的很浮夸,但是安思源还是受到了鼓舞,他神色夸张又得意:“这有什么,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徐秒晴连连点头,同时手向那鸡蛋伸去:她真的饿坏了,现在鸡蛋也是极大的美食。
但安思源却一把挡住了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徐秒晴莫名其妙:做什么?当然是吃鸡蛋!他端上来不让她吃,难道是来展览的吗?
但安思源显然很不满意她的做法,用斥责的口吻道:“你是饿了八百年还是怎么的?我这饭的工程还没做完呢。”
还没完?不都煮熟了吗?
安思源没再理她,他径直又折回厨房,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安思源发现,他手里拿了一个碟子和刀叉,碟子里黑乎乎的,显然是酱油。
安思源把酱油碟放在鸡蛋旁边,剥开一个鸡蛋,然后拿起餐刀,很娴熟地切了三下,一个鸡蛋就成了四瓣。
然后他朝徐秒晴努了努嘴:“可以吃了。”
说完他拿起其中一瓣鸡蛋,在酱油碟中蘸了一下,然后填进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那副神情,像是在吃世上最美的美味一般。
有这么好吃吗?
徐秒晴看着安思源的神色,半信半疑地也拿起一瓣鸡蛋,按照安思源的做法,依葫芦画瓢地在酱油碟中蘸了一下,放进嘴里。
徐秒晴咀嚼了一下,不由得赞叹:居然这么好吃!
鸡蛋的清香加上酱油的鲜,原本是很普通的一枚鸡蛋,居然焕发出了别样的滋味,徐秒晴第一次发现鸡蛋居然如此美味。
她连声说着:“好吃好吃”,一边开始大吃起来,没过多久,几个鸡蛋就全进了两人的肚子里。
吃饱了,徐秒晴满足地坐在椅子上表扬安思源:“没想到你还真的很有创意,这是我吃过做好吃的鸡蛋!”
安思源淡淡道:“不是我的创意。”
徐秒晴好奇起来,她人不知询问:“那你是跟谁学的?”
安思源回答:“我妈妈。”
然后他又解释:“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家里家境还不是很好,父亲正是创业阶段,因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晚上睡觉前总是感觉到很饿。我妈妈就会为我煮上两个鸡蛋,然后切开蘸上酱油给我吃。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这是最好的美味。然后我也学会了这个方法,我一个人居住时,不想吃外边的饭菜,也不会做饭,就会自己煮鸡蛋吃。”
说这话的时候,安思源的声音很淡,似乎也听不出什么感情,但徐秒晴还是很震动。
徐秒晴能感受到,安思源是很爱他的妈妈的,而且,着爱里还有很深的愧疚。
而且这应该是他内心最大的心事和遗憾吧,毕竟,他的妈妈,一直到现在都不肯离开那个精神病院。
如果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伤痕,那安思源的伤痕,无疑就是自己的母亲了,而他对母亲有多爱和愧疚,那对父亲就有多恨吧,毕竟,当初是安本同坐下的孽,而安思源是在不知情中当了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