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漪随着给陈草木的碗里添了口菜,“不会啊,西宜的都有四月大了,也能吃些。”
“听听这是多放心的娘亲,旁的女子生怕女儿嚼不碎,恨不能放到嘴里咬碎了再给孩子吃。”玄晟跟着取笑道。
“那我这样给西宜吃,这菜里的营养都没有了,还不如要孩子自己嚼碎呢。”慕容漪轻笑辩道。
见着他夫妻两人感情这样好,陈草木倒觉得自己多余,便闷声吃饭随着附和两句。
吃着饭西宜便大哭不止,慕容漪接到怀里哄着道:“臣妾先送公主回去。”便离了饭桌出去了。
眼看着慕容漪抱着孩子走了出去,玄晟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微笑,陈草木看的出他两人是真心相待,就如平常夫妻是一样的,少见两人中间有宫规身份阻隔。
玄晟斟了两杯酒,递到陈草木面前一杯,“整日忙的不得空,难得有人陪着喝一口。”
“微臣不敢。”忙拒了。
玄晟冷下脸来,“你这是不给朕脸面吗,要你喝,喝了就是了。”只说这一句便仰头将杯中的酒干了。
陈草木见着他将酒干了,便也勉强着灌进了喉咙,而一直在宫中当差的,根本滴酒不沾,这一口下去便被呛着了,咳得脸上一片红。
玄晟舔了舔牙齿,展开胳膊搂住了他的肩膀,“是朕强求了,看来你是滴酒不沾啊。”
“微臣惭愧,实在是太医院禁令不准饮酒。”一边急着咽了口唾沫,嗓子眼里火烧火燎的。
慕容漪将西宜送回乳母那里哄睡了便回了殿中,见着他两人勾肩搭背的抿嘴一笑,“皇上是与陈太医做什么呢,这是灌陈太医酒了?瞧脸上红的。”
玄晟轻轻一笑,便自饮自酌去了,慕容漪也不拦他,不时为他添几口菜。
等着吃的差不多了,玄晟便吩咐道:“将饭菜都撤了吧,上些甜羹来。”
东海应了声:“是。”便吩咐宫人去做了。
三人喝着甜羹,玄晟想起恩肃的身体,便问了句,“太后她身子如何,这段时间也一直是你照料,朕今日见着脸色不大好。”啜一口甜汤。
慕容漪看看陈草木,示意他不要说,陈草木顿了顿道:“太后身子是不大爽快,微臣正在为太后调理着。”可他却想不明白慕容漪为何不愿让他对玄晟说明。
或许是怕他伤心吧,只含糊的应答。
“是吗。”玄晟应了声,眼中有些哀伤,闹了这么许久,也想安生过日子了,可恩肃的身子却好像一直不好,总让他忧心,“太后的身子要你多费心照看着。”
可这一句慕容漪却也见到了玄晟的态度,他对恩肃何时也是这般的关怀。
“微臣自当尽力。”应道,还好没有与他说太后的命数不长,不然又多一人担心。
晚膳后陈草木便说告辞了,本想要他再坐一坐,却忙着走了,“微臣便先告退,皇上与娘娘早些休息。”便急着出去了。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雪,外面冷了起来,玄晟将自己的棉披风交给慕容漪,“去给他,天冷起来了。”
慕容漪接过便拉着芬儿追了出去,芬儿带着纸伞提着灯笼追到了芳漪宫门口。
“你等等啊,觉不出冷吗,也不知说一声的。”将他叫住笑道。
陈草木愣着,慕容漪将玄晟的棉披风加到了他背上,“皇上怕你冻着,快些回去吧。”
点了点头,“嗯。”玄晟与慕容漪都待他太好,他从前是孤儿,极少受到温柔相待,“娘娘,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太后她的病情,为何不与皇上说明。”
幸好是没有说,若是玄晟发话,也许自己会动摇,若是玄晟在意那人,只怕自己会全心护住她,可那人不在,于她于玄晟都是好事。
清淡笑着,“怕皇上难过,你好生为太后养着,兴许也没什么事。”低下眼睛,“快回去休息吧。”温声说道。
陈草木也没多问,可见她的意思便是不会再费力医治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从来都是这样,若是要她放弃,该是病到了何种地步。
自从感到恩肃的病况,他的心便一直悬着,脸上也笑不出,便转身走了。
漫天雪花,慕容漪接着灯笼的光亮看着他走远了,说了声:“回吧。”便与芬儿扶着回了寝殿。
将披风解下交给芬儿,宫人端了水盆进来,放到一旁便退下了,只他两人在一起。
今晚玄晟又饮了几口酒,所以懒懒的,便脱下鞋袜到床榻上卧着了,近段日子虽然朝堂不安生,但好在各处还是好的,所以也不必太多费心,
“皇上今日见到太后了?”将手帕浸湿拧干后递给他,立在一旁问了句。
玄晟擦擦脸应道:“去见了,今日早朝后便被母后叫了去,不过是说慧茹那事,也没有旁的。”
又将手帕接过,便放到一旁晾着了,坐到他身边叹了声,“太后对皇后实在是宠的过分,乔姐姐今日还贪睡不醒,是伤到到身体里子了。”
“是让念慈受委屈了,过几日便要出宫去,她的身子不好就不折腾了。”说了声,将头枕在了慕容漪的腿上。
抚着他的头发,见他眼角都已生出了细纹,“皇上还不到三十岁,竟然都有皱纹了。”见着说了句。
“人都会老去的。”随口应了句,便从她身上移开到床上躺着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