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漪宫内。
宫人熬好了药,慕容漪便守到乔念慈身边照顾着。
看她脸色煞白的,满脸全身都在冒汗,额角的发也被湿汗浸透了,喂她将这一碗药喝完,将药碗放到边上,抽出手绢为她擦着额角的虚汗,瞧着她的样子真是心疼,小声埋怨着,“姐姐何苦。”
乔念慈摇摇头,抓住她的手虚弱道:“还不是为了你。”
“若是为了我,我决不准姐姐这样糟蹋自己。”眼中噙着泪,“我安安稳稳的,可姐姐却要受这苦。”
听她这话,乔念慈勉强一笑,“那便是为了我自己。”
她两人说话的声音低,而玄晟这一日是累坏了,在一旁坐着,手扶着额养神。
这时赵慧茹慌慌张张便赶来了,至殿中到门口,见着宫人跪了一地,玄晟也是只披了件衣裳。
定了定神走进其中,这殿中安静异常,至殿中欠身一拜。
“见过皇上。”低下眼睛,无比敬畏的叫道。
玄晟呼出一口粗气,抬起头来见到她来第一句便是:“跪下。”
听言赵慧茹愣了愣,迟疑片刻仍是跪下了。
“不知皇上所为何事。”垂着头怯怯的问道。
玄晟的脸上并无其他情绪,冷着一张脸,轻轻开启嘴唇问道:“念慈身边的这几个宫人可是你指派而来?”
此时赵慧茹是断断不能认的,抬起脸来静静的摇摇头,“臣妾并不知此事。”
“不知?”玄晟的追问紧接着便赶了上来,那表情似是将要吃人的猛虎。
“慧茹啊,你真是叫朕失望,念慈她才回宫中,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置她于死地,你比起从前妒忌之心丝毫未减,竟要害人性命。”字字句句都从玄晟的心肝发出,这女子实在让他难以面对,她怎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
赵慧茹听着冷话就如在她的心口上割了几刀,连连摇头,辩道:“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做过,皇上为何要诬赖臣妾。”说着眼泪便从眼眶滑下。
若是旁人见了她这幅委屈面貌定是要将她当做好人看待,可玄晟对乔念慈的信任,远远多于她。
赵慧茹的眼泪不过是因为玄晟的冷待和指责而已,从不是不是因为其他。
乔念慈听着赵慧茹的争辩,挣扎着要站起来,慕容漪扶她起来,要她靠在自己身上,呼吸沉重的看着她。
“她还要狡辩。”恨恨的看着她,乔念慈的声音沙哑,因气愤而微微喘息。
玄晟听了她的话大拍着桌子,手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宫人喝道:“你再敢狡辩,那些奴才的话可是乱说的,你过来。”手指着由衣叫道。
由衣上前跪到玄晟面前,“皇上。”偷偷的瞟了眼赵慧茹,不说便是被打发到辛者库,说了又是背叛旧主,今日皇后只过想来也不会对她有任何不利,而自己到头来还是会被皇后发落,想到这些她便有些害怕。
“你说,你把你方才所说再重复一遍,看皇后还要怎么辩解。”威吓道。
而皇后在此,由衣便不敢多言了,吞吞吐吐也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小声道:“皇后娘娘,打发我们几人到主子这里伺候,说主子才回宫,从前宫人都已各处分散,所以特意交代奴婢们来照顾。”
赵慧茹稍稍放下了心,沉默着没有说话。
玄晟自然知道这奴婢是因为惧怕皇后所以才变了一番说辞,喝道:“朕要你重复方才所说的话,皇后在此你也不必怕,若是她所为之事,朕会护你。”
那小宫女全身发颤,仍是不发一言。
“你若是颠三倒四,朕即刻便叫人将你打死。”威胁道。
听言那小宫女将身子伏到了地上,怯生生的说道:“奴婢,奴婢被皇后娘娘交代,在乔主子每日的羹食当中加入药粉。”
此言一出,乔念慈的脸上滑过一行清泪,慢慢的闭上眼睛,哀憷的叫了声:“皇上,皇上……”
玄晟听着她虚弱的叫声,心中一阵难过,沉下一口气,对赵慧茹骂道:“你的心丝毫未改,朕多年对你如何,你为何对念慈耿耿于怀,你已是皇后,宫中妃嫔再众你也是一人之下的皇后,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丈夫的责怪最能叫女子心痛,若是全心相待,即便是做错又如何,玄晟一定会维护和爱抚,绝不会是这般态度。
相比于慕容漪,她的谎言,她的欺瞒,在玄晟知晓之后仍不会伤她分毫,反而将诸事独自掩盖下去,却到了她这里只有指责。
只是对乔念慈一人如此吗,而赵慧茹并非是这样,这宫中的女子哪一个都被她视作了眼中钉。
赵慧茹抬起眼睛,她的眼泪更为汹涌,看着玄晟似有无限的委屈,“皇上待臣妾可有对兰贵妃一半的爱护?”
“你如何能与漪儿相提并论。”玄晟的眼中只有厌恶,这一句便刺伤了她的心。
不可相提并论,又何谈对她如何,难道那怜悯与应付般的爱护,值得她感激涕零一生吗。
“兰妃她出身如何,臣妾又出身如何,皇上为何这样对待一个卑贱的女子,却从来不将臣妾放在眼里。”对他大叫道。
而这话一出口,慕容漪与玄晟的脸都僵住了,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出身,她一直都是慕容家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