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儿早已回到了宫中,从殿门口见着慕容漪才回,上前迎着,“娘娘怎才回来。”再一看她的鼻头通红的,眼下也是红的便住口没再说话了。
扶着她进殿,在软榻坐下,倒了杯温水给她,她捧在手里,尽力的将悲伤压下,指尖也被冻得通红的了,捧着水杯,那温度有些烫,饮了一口放到桌上。
芬儿忍不住问了句,“娘娘是刚哭过,去了哪里啊?”
抚着胸口,叹了声道:“方才回来,路过南燕宫,便去看了看丽妃姐姐,她身子还是不好,我见着着急。”胳膊搭在小桌上,从腰间抽出手绢来擦了下眼角。
“娘娘也不要太过担心,会好起来的。”劝道。
听言点了点头,已经知道了结局,还处在过程当中就是煎熬,可又要死死的在这煎熬当中的沉沦不起,这世间的事,有些就是无法挽回。
即便拼尽一身医术,也是无力回天了,除了看着那人的生命在指缝间溜走,没有别的办法。
越想便越是头疼,用手在额头上摩挲想让自己舒服一些。
“娘娘身子不舒服吗?”芬儿关切问道,“奴婢去给娘娘请太医。”
疼的她滑下泪来,摇头道:“没事,缓一缓便好了。”抬起头来,闭着眼睛养神。
“娘娘对丽妃娘娘操劳太过,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温声道,“哦,方才奴婢去给皇上传话,皇上说今晚到芳漪宫过夜,恐怕娘娘要等皇上一段时候了。”
点点头,“我知道,先替我更衣吧。”无精打采的说道。
换上一身寝衣,发也散了下来,拘束了一日总算轻快了。
等了好一会儿玄晟还未到,便坐在软榻上吃枣子,芬儿打起了哈欠,要她陪着辛苦,温声道:“去休息吧,我一人等着皇上就是了。”
“奴婢不敢。”听言忙道,主子还未睡奴才怎能走呢。
轻笑推了她一把,“快去睡吧,等下皇上来了也没旁的事了。”如此芬儿才走了。
红烛燃的只剩下一半,慕容漪拿起另一支接上,这一日才有这清净时候,沉下心来胡思乱想着。
本在出神,忽然听得一声闷响,似是有人来了,起身往殿门口去,见东海扶着玄晟正跌跌撞撞的往里走,忙过去帮忙扶着,“皇上怎喝的这样醉。”问道。
扶他到床上躺着,东海回了句,“皇上但凡是碰酒便不加节制,从前皇后还劝着,今日劝说时被皇上训斥了一通,也没人再敢拦了。”
“公公也去歇着吧,本宫照顾皇上就是。”温声道。
东海听言便躬身退下了。
玄晟的脸上不见酒色,却被寒风冻得发白,慕容漪为他解开上衣扣子,不知他是何时清醒过来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皇上口渴吗,臣妾给皇上倒杯水喝。”
他摇摇头,展开胳膊环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压到身上。
这姿势不舒服,慕容漪却不能将他推开,柔声道:“皇上怎么了,臣妾给皇上宽衣就睡下了。”
还急在这一时吗,也不是第一次了。
冰凉的脸贴在她温热的皮肤上,动了动身子,“朕就是想抱抱你。”
听他这话慕容漪也将胳膊环在了他身上,在床上挤出了个地方陪他躺下,他的呼吸都带着酒香,手指在他脸上的轮廓抚摸,“皇上今天高兴。”小声道。
“是啊,为了西宜高兴,为了你高兴。”吻在她的侧脸,得慕容漪一人也足够了,玄晟不明白,为何会单单对这一个女子依赖。
额头对着额头,慕容漪轻声问道:“皇上为臣妾高兴什么。”
他笑了笑道,“朕是高兴,你并非是慕容家的女儿,高兴你终于成了朕的皇妃。”
提起慕容二字,慕容漪的神经又崩了起来,今日慕容柔与她说的话记得清楚,既然都答应了下来,是不能食言的。
静了会儿,开口道:“今日臣妾碰上了六王妃。”
提起这人玄晟便有些不耐烦,将脸偏了过去,“既不是亲姐妹,你与她少交往也好。”
没听出旁的,却听出玄晟对慕容柔的抗拒来,问道:“皇上也王妃不睦吗?”
玄晟的喉咙干涩,舔了舔嘴唇道:“你是她送进宫来的,她就没有向你说些什么吗?”看向她道。
似是有些话不好说出口,慕容漪将胳膊环上他的身子,摇摇头,“臣妾入宫之前,王妃竟连她妹子在何处都没有告诉我,除了一个名字,我一概不知。”
玄晟伸出手来抚着她的脸,“对你也是提防着,也不怕入宫后说走了嘴。”
“今日王妃对臣妾有些所求,毕竟如今臣妾是靠着慕容家的身份在宫中,总有些牵连的情分在,还请皇上能够体谅。”语气恳切,表情清淡。
点点头,“你说。”静候听着。
思虑片刻道:“只是近日宰相在朝中多受排挤,王妃很是担心,所以叫臣妾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劝一劝,臣妾本想着不对皇上说出王妃的交代,只照话办事就是,可臣妾毕竟是皇上的人,那姐姐不过是名义上的。”
她的话都是真话,玄晟也信她,便问道:“那你觉得,该如何做呢?”
慕容漪沉下眼睛想着,这话得好好的回,至于慕容柔的交付,大概也可在玄晟这里做个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