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日子不见他了,比起从前倒来的勤了,“请吧。”笑道。
一听说他来了,慕容漪只想躲,起身说道:“太后,臣妾便先退下了。”
“你在这又不碍事的。”劝道,又想起她与玄晟之间的小疙瘩,便道:“皇上在我这里也坐不了几时,你到后殿避一避吧。”
一欠身,便躲进了后殿中。
身上披着貂裘棉披风,进殿中宫对恩肃一拜,“母后。”
“起来。”温柔笑着,恩肃打心眼里高兴,只要他有这心意来看看便心满意足,“快过来坐。”摆手叫他。
宫人替玄晟将披风解下,便到她身旁坐着去了。
恩肃瞧他头上还有落雪,伸手为他拂了去。
可这举动却让玄晟不自在,很久没有与她接近,只觉得陌生。
“天冷了,注意身子。”嘱咐道,一副慈母相。
玄晟老老实实的点头应着。
“皇上来有事?”问道,他难得闲,也不会闲了往她这里来。
点头道:“宫中建筑老旧,多有破损之处,儿臣想着该修缮一番。”
“嗯。”应着。
“还有几位亲王府邸,今年各地收成颇丰,宫中多出许多闲钱,而自儿臣即位以来一直从简,该好好修建一番了,更要顾及皇家颜面。”不紧不慢道。
“说的是,即位之初不宜太过骄奢。”应道,这些日子慕容漪为她专心休养,也少去想其他。
这次玄晟不想瞒她了,那女子要堂堂正正的入住尊亲王府,今日来也是要向她说明。
“母后。”顿了顿,而心中还有疑虑。
恩肃表情平静,等着他的下话。
“四弟他。”才说出口又闭上了嘴巴,“四弟在外几年,有一相好,而那女子也有身孕,儿臣想将她归入尊亲王一室。”低下眼睛。
而恩肃久久没有反应,听着这话怒气又起。
玄晟抬起头来,看向她道:“母后,那女子怀有四弟的孩子,儿臣不能伤她分毫。”
“那你是要你费尽辛苦得到的江山拱手送予他人?”质问道,表情已经结冰。
听这问话有些心虚,默默说道:“怎会,儿臣的江山已经坐稳,还有谁人能够撼动。”抬起眼睛微微笑着。
他并不怕,只是想为曾做过的憾事做些弥补。
“不可。”直接拒绝,态度强硬。
又是如此,从前玄晟求她放过他的兄弟也是如此。
轻笑着,又一次冷到骨髓,若是她对那些被视作眼中钉的人有丝毫饶恕,玄晟都不会恨到她的身上。
可她对自己是真的好,还是耐住性子劝说:“那女子怀孕辛苦,天下人都会为为人母者动容,母后并非无情之人,就不能体谅……”
“不能!”喝道,“你可知母后为将你的路铺平垫稳耗费多少心血,母后双手染上的血都是为了你。”
紧咬住牙,玄晟最听不得这话,每每想到听到都会自责不已,血债要用血来偿,若不是知晓得到这个位子的辛苦,他何尝不想将命还了那些人。
“那女子在何处,你去杀了她,余孽绝不能留!”狠狠说道。
玄晟直愣愣的坐着不动,久久才说出一句,“母后当真要斩尽杀绝。”语气淡了下来。
今日是来错了,原本就不该与她说这事,期盼又一次破灭。
“不是母后要赶尽杀绝,是那些人不能留,你的妇人之仁迟早会害了自己。”语重心长道,“非要卫家之事再度重演你才能醒悟吗。”手抓住他的胳膊。
玄晟猛地起身,退后一步,“不行。”摇头道,不想再多话,那女子他是非要给她该有的名位不可。
永远不长记性,恩肃抓起一旁的玉瓷杯砸到地上。
“啪!”一声脆响。
江德全从殿外奔了进来,怎两人又吵起来了呢,劝道:“太后别动气。”
“你下去。”恩肃叹了口气道。这次病愈之后,就想着与玄晟好好的相处,把从前的不快都忘了,今日是一时没忍住。
话题敏感,她也不想与玄晟吵。
“沉下语气好言道:“留下终是祸患,你要留他们mǔ_zǐ性命也可,但也不必接纳入皇家来,你就不怕将来他们起报复之心,母后这是为你好。”
玄晟的眼神静住,不想再辩,“他们没有再起势的可能,儿臣只是想做些补偿。”
补偿?听他所说叹了声,“你何过之有?”
“祸有所起,儿臣不能再伤四弟的血脉,也不想他们再受任何委屈。”声音沉了下去,“儿臣先告退了。”满心都是失落,注定与她不能一条心。
“等等。”叫道,“母后是为了你。”着重说道,从床上起来走到他面前。
比起自己高出一个头来,他已经长大成人了,可仍然放心不下。
“儿臣知道。”轻声道,可她的好却承受不住,将头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