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安宫住了几日,早起去侍候梳洗装扮,之后便是在永安宫守一天,与恩肃之间很少说话。
旁人只当她是孝顺儿媳,被废弃之后的阴暗也在渐渐消散。
宫中无非是皇上再就是太后,有太后护着这废弃之身也就微不足道了。
跪在地上为恩肃捶腿,宫人做的事情她都做了。
本静静的,恩肃手拿着本佛经诵念,江德全进入殿中禀道:“皇后娘娘求见。”
“叫进来吧。”将佛经放下。
赵慧茹进入殿中,乖巧一笑,“见过太后。”却见着慕容漪在这里,脸上稍稍有些不好看,转而又恢复笑容。
恩肃也没理会,摆摆手叫她去坐了,“你来是有什么事。”
她满面笑容,说道:“臣妾记着太后寿辰,算算也快到日子了,太后又是大病才好,所以想好好办一办。”
她倒是有孝心,听言恩肃的态度缓和下来,“你还想着。”
“臣妾自然想着,昨日去问过皇上了,皇上也说要好好热闹一番,宫中添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难得多喜事。”微笑应着。
提起这话来慕容漪便有些难过,捶腿的手停住了动作,恩肃悄悄看她一眼,转而道:“那就热热闹闹的办,只是哀家怕吵,给那两个孩子热闹一番就是了。”
“那臣妾就叫各宫姐妹来给太后请安祝贺,旁的就不扰太后了。”应道,“那臣妾便不扰了。”起身一拜,便离了永安宫。
如今后宫当中是皇后为尊了吧,她有了皇子,而后宫妃嫔在皇上那儿算是平分秋色。
没了当初独宠的卫骄蔷,没了甚得君心的慕容漪,她可算如意又得意了。
赵慧茹走后,恩肃将眼睛又移回佛经之上。
翻着书页似是无意道:“想你那女儿了吧。”
怎突然这样问话,话语当中透着些许关心,慕容漪的手仍然稳稳的在她腿上捏着。
“臣妾无福养育。”不咸不淡的应了句,与她说想念又能怎样,以她现今处境,是不配养育西宜的。
“哀家也是养过孩子的,知道是什么滋味。”应道,看这小女子脸上不露任何难过,强忍着安分度日,这心气几个女子有呢。
只怕她那侄女在宫中威风了,藏不住本性又要盛气凌人,想慕容漪经此番波折后,在玄晟心中的分量大打折扣。
她入宫是一个谎言,以玄晟的戒备之心自要提防她,还她妃位也无不可。
总在永安宫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她无机会翻身,那便送她一个。
“陈太医给哀家制了些补药,等下你给皇上送些去。”吩咐道,清淡说出。
慕容漪抬起头来看着她,久久才应:“臣妾恐扰了皇上心情,不如太后令派别人去。”
“你在宫中终究要见皇上的,难不成要躲一辈子啊。”并不看她应道。
那便去吧,午后恩肃歇下了,江德全带着一盒子药在殿门口等她。
“太后交代,兰妃娘娘去给皇上送去吧。”
慕容漪接过,而心中却沉重起来,去见他一面怎就这么难,步子都不愿往前移一点。
这小姑娘心善,江德全从心底里为她好,“娘娘快去吧,难道不知太后的意思。”
却是在帮忙,只是她没有这勇气,“公公,您找别人吧,我真的不能。”见了玄晟怎样,他还是一张冷脸。
“这是太后交代的,咱家怎做的了主啊。”好生说着,“太后这是帮娘娘求得皇上原谅呢,皇上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快去吧。”
说着在背后只推她,她在顿步也是没用了,硬着头皮往御书房去。
东海在殿外候着,见她来了迎上前去,“娘娘这是?”
尴尬说道:“是,太后叫我来给皇上送些补药,现在可方便。”
听言东海便笑道:“娘娘得太后庇佑,定能解当前困境。”
“不过是奉命来送个东西,公公说到哪里去了。”应道,“不如公公带我交给皇上,说明是太后特意送来的。”请求道。
“这不是砸奴才差事吗,既是太后交代的,娘娘得送到皇上眼前去。”笑道,便领着慕容漪进门了。
算起来有近一月不见他的面了,而心中仍然惊惧,低着头立在东海身后。
“皇上,太后命人送来的补药。”禀道。
玄晟拿着染得朱红的笔正烦神,听着说话抬了抬眼,只看到那一盒子东西,复又低下头去,“知道了,收着吧,晚时朕去谢恩。”
可方才见着那人的身形眼熟,又抬起眼睛,见着是她。怎要她过来了,玄晟心里纳闷,细细看着她。
她低着头,挪着步子往前走,小心到如此玄晟看着她厌烦,原来胆子不是挺大的嘛。
“你?”才出了一声。
那盒子药便砸到了地上,惊得叫了一声,慌忙跪到地上。
事情过去有一月了,听说她被太后带到身边伺候,今日又派来送东西,可见恩肃对她的用心。
“起来,回去回话吧。”淡淡道。
慕容漪赶忙从地上起来,揪着裙摆便逃了出去。
无端又见了她,玄晟的心乱起来,便将笔搁下了。
原本东海以为慕容漪能在玄晟面前讨个好,不想成了这样,趴在地上收拾着药渣子。
“以后再送什么来你就接下,不必叫她进来了。”交代道。
东海默默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