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她都没见到面上有丝毫动容,却不像是刚听过旨意。
“去过了,左右不过是将我的位份拿去。”淡淡应着。
“我怎不见你有什么反应呢。”小心问着,但凡是宫中任意一个女子,糟了这等事都不能无动于衷的,她却不一样。
只见她清淡一笑,“皇上把我安置到礼佛堂有一年了吧,我自知他待我的感情不过如此,怎会为我留着妃位,本就只有四妃之位,让我一个无功之人白白占着岂不是浪费。”
对玄晟的埋怨也不挂在嘴上了,那荣宠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天上浮云而已。
走进御花园,路过锦云宫却见有宫人来来往往,朝着看了眼。
丽妃随着道:“有位新晋的琪美人,皇后将锦云宫给了那位妹妹。”
真是用心良苦啊,是怕她会被玄晟再度召回宫中夺她宠爱吧,也只是看了眼,便将眼光收回。
她花容月貌,一颦一簇都有傲人风致,便多嘴说了句,“姐姐,我入宫比你晚一段日子便叫姐姐了。”
乔妃看向她,等着她说话。
“你生的这样好,谁与你比起来都差着,就没想过再回皇上身边?”试探问道,在丽妃眼中玄晟却是很好,一是因为她冷淡他心中的愧疚,再来便是他对人真是无微不至的好,却是天下女子都想要的好丈夫。
摇摇头,“我对皇上已无意,他也自会对其他女子再有意。”低下眼睛,从进宫之初,她以为能得玄晟十分的爱护与怜惜,到最终却发现他的好在每个女子那里都是同等。
同等也罢了,左右不过是他今日心中比较得意哪个,等到年老色衰他又未尝不会爱上旁的女子,于他的大计而言,一个女子真的算不上什么。
“皇上还是念着你的,不然不会留你的妃位至今啊。”温声说道。
不知不觉两人的话题又扯到玄晟的身上,果然这些女子之间只有他是唯一的关系,再有才是姐妹之情。
因了慕容漪,她两人很快便熟悉了起来,所以说起这话并不尴尬。
“到如今不也是免了,有能耐他便这一世都为我留着,可现在看来他并没做到。”应道,“好了,快些走吧,我急着去看漪儿呢。”拉拉她便又往前去了。
慕容漪喝了药正在院中坐着发呆。
身上系了件兰花披风,头发梳的也简单,坐于石桌边上,一旁是已落尽叶子的梨树,好风致。
梁翠出宫去了,陈草木又要到太学去授课,只她一个人可安静极了。
宫人们懒散的,天气又冷便都在屋里呆着,也清净了,省的见着觉得自己落魄。
一偏头见丽妃与乔妃在院落当中立着。
“姐姐。”直起身子笑着。
她两人倒一起来了,最难得便是乔妃,她在礼佛堂清修可少到后宫走动呢。
起身迎着,“姐姐来了怎不出声呢。”嗔怪道,拉着她两人的手。
“我倒奇怪你愣着在看什么,直愣愣的瞧着前面。”丽妃随着笑道。
慕容漪与她笑笑看向乔妃,“乔妃姐姐。”
“可不准再叫我乔妃了,皇上已赐了新号,该叫安逸师太了。”说笑道。
怎说得和玩笑一般,她一直在芳漪宫带着,不知宫中的事情,呆呆的看着她,师太,哪有这么年轻貌美的师太,又看向丽妃。
丽妃却没答话,“瞧瞧你的脸色,怎白的像纸一般,快进去坐着,受了风更不好了。”
便一同到里面坐着了。
慕容漪给她两人倒水,却连热水都没有,丽妃送她的茶叶也用不上了。
见她这里还是那般光景,丽妃又絮语起来,“你这儿的日子过的这样,宫里怎不见有人呢。”
“梁翠回家中了。”微笑应道。
有一年不见,芳漪宫却成了这样,哪还是个娘娘,连倒水都要自己做了,乔妃看着她过的不好心疼道:“过的这样还能笑得出来。”
“哪样啊。”默默道,过成什么样还不都得过,她也从来没求被人看得起,只要自己过的舒坦便好。
“你有孕的时候我也没能来看看,孩子漂亮吗?”温声问道。
不提孩子还好,提了就招伤心,西宜被玄晟带去了,见都见不上一面,昨晚上做完手术竟然才把胎盘掉出来,哪个女子受到这种事都会难受,问了这一句便灭了声息。
眼泪在眼眶当中打转。
丽妃推了乔妃一下,叫她不要再说了。
方才在路上听丽妃说了几句,孩子不在她身边,“是姐姐说错了话,惹你伤心了。”替她将脸上的眼泪擦去。
“好漪儿,让你受苦了。”轻声道。
身上这些苦都是她丈夫做的事,可如今在身边暖着的却是这些姐妹,听着乔妃的话便将眼泪收了回去。
“既然姐姐都来了,那便在我宫里住些日子吧,我身边也没人照顾,正好咱们两个做个伴儿。”请求道。
丽妃看着她们两个在一旁淡淡笑着,随着说道:“是啊,你就在这里住上几天,我们也好在一起说说话,方才我去礼佛堂,那里实在太苦些。”
乔妃低下眼睛,两人挽留又不好拒绝,便应了,“那好,我就在这陪你。”拉着慕容漪的手道。
“若是有人问起来,我便说漪儿要为太后诵经祝祷,要你在此陪伴。”丽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