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她日日来看望,在这宫中人人都不再与她来往,难为还有一个有心人。
伊尔拎着一大包东西随着黎美人进来。
见她在窗口站着,黎美人静静走到了她身旁。
“那些侍卫不准人来看我,若不方便你也少来吧。”哀哀说道,随着叹了口气。
听言解释道:“不是,是我带了些东西过来,那些侍卫要查看才吵了两句。”
萱妃冷哼一声,“倒是像查贼一样。”
“不说这些了,看姐姐这里什么都缺,我拿了床棉被还有些用的。”温温说道,“对了,给姐姐报喜了。”
听着这话萱妃才打起精神来,转过脸看向她。
“皇上已经提了卫将军出狱,不日便要启程往塞北去了。”微笑说道。
这也算喜事?救了哥哥而族人却无一幸免。
“多谢你兄长帮忙,请受我一拜。”说着便跪在了地上,“若不是你们帮忙,骄蔷真要独自活在这世上了。”
一个头扣在地上,黎美人忙将她拉起,“姐姐哪里话,我兄长还要卫将军帮忙带兵,如此一去,一年半载的可要将军辛苦了。”
这情萱妃记着了,如今她被困宫中,想来后半世也见不到玄晟了,而那人,她也是一辈子都不要见了。
将脸上泪珠拂了去,拉着黎美人到床上坐下。
“你与你兄长的恩情,我必永世不忘。”依然感谢道,“只是家族中人还是不能免于灾祸。”叹道。
不过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这就是命运作祟,早在三年前她家就是乱臣贼子,终究逃不过这命。
“算了,不提了。”轻笑了下。
比起前些天,萱妃的态度转变了不少,“见姐姐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大哥听闻卫家变故,多次递来书信问询,可见大哥对卫将军多器重。”
塔颜是为了自己,听着这话萱妃的心头暖暖的,恐怕与他不是一夜交情那么浅薄。
这辈子能遇上他并非是灾祸,有了这件事,与他的相遇该是这辈子的运气。
“你大哥还好?”问道。
“塞北这时白日里的日头比起盛京的夏日还毒上几倍,到夜晚又极冷,大哥又在训练兵将,与将士们更是苦累。”对她说道。
原本对这人不在意,可他如此为自己,倒是平平的多出些关怀来。
“你可要多体贴你兄长,多与他通信。”嘱咐道。
“这个我知道,哥哥叫我与姐姐多多交往,说他明年可能要回盛京一趟,我与他从没有分别这么长的时间,也想他了。”
身边有个姐妹真是好,她只觉得亏欠塔颜的,那孩子……
不知是谁的血脉,现在倒更希望是塔颜的孩子,若是他的孩子,萱妃必定全力护着。
只是眼下,那孩子在皇后的手里,凭她今日地位,是绝要不回来了的了。
看着塔颜的妹妹花容月貌,却一直不受玄晟十分的宠爱,她陪伴玄晟多年,自知玄晟的脾气秉性,更知道他的眼光。
“你把心思用在我这里,怎不多多去讨皇上欢心。”想着便问了句。
说到这个黎美人便收敛了笑容。
“皇上他……我一月也见不着几面,这段日子他又在忙着,可怕去打扰了他。”应道。
其实也是她心里害怕,怕招玄晟不待见,毕竟她是外族公主,与这些官家女子不同,没心力去挖空心思讨好一个男人。
萱妃的眼睛低着,也懒得提他,可为了黎美人还是说了,“咱们皇上不是平常男子,这宫里的女人多半都出身朝中官家。”
提点道:“只要与朝堂有关,玄晟便不会刻意冷落着,入宫便有一分情,只要去见他,他都会留几分面子,少有撕破脸的。”
“我怎知他是怎么想的。”默默道,她就是因为喜欢玄晟才入宫的,与家族关系不大。
入宫之前便知宫里的女人多,但置身其中,才真正觉出难捱来,难怪听人说,宫中女子多半老死宫中。
现今皇宫当中才这几个女人,她已经奈何不得了,往后人再多起来,只怕自己会寂寞致死。
“他什么都没想,只是他身边人太多了,你不在他面前多晃悠晃悠,他怎会想起你这人来。”拉起黎美人的手拍了拍。
“妹妹,我已没有指望了,只盼着你能得皇上喜欢,姐姐愚笨,今后也不会再有昔日的恩宠。”与她苦口婆心道。
黎美人看看她,低下眼睛暗自想着。
……
听闻大皇子病了,恩肃一大早便赶去了椒房宫。
江德全扶着恩肃进入寝殿,一进门便见低下跪着一片太医。
赵慧茹抱着孩子在床上坐着,见恩肃到了便起身拜道:“姑母。”唯恐会受责骂,眼神怯怯的。
依着恩肃的意思照看孩子,才这么两天便闹起了病。
“快,让哀家抱抱。”把孩子从赵慧茹手里接过来,坐到床上摸摸他的小脸,烧得滚烫的。
一见便来气了,对赵慧茹骂道:“你这母亲是怎么做的,怎不好好照顾着呢。”
赵慧茹垂头听着,“太后息怒,臣妾从昨夜便请了太医来诊治,药也服下了,可正昕就是不见好。”
听言底下一个太医忙说道:“回太后,大皇子出生不久,身子太娇弱,须要母乳喂养为宜。”
“这些日子不是乳娘喂养吗?”听着恩肃瞪上了赵慧茹。
赵慧茹垂着头欠身道:“天气凉,乳母有些受凉,许是。”
那便是乳母将病带到孩子身上的,真是粗心大意,也懒得开口训斥。
“那便换个人就是。”说道。
灵儿在赵慧茹身旁,怯怯的帮着回了句,“宫里两位娘娘生产都需要照顾,人手不够,还有西宜公主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