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多双手背后,如护卫尊者一般立着。
“皇帝陛下这又是与谁动气呢。”随口道,缓缓走到他面前。
玄晟面上越来越清淡,他只是心烦,都做到这一步了,再有二心的人也不怕了。
“没有,听了两句不爱听的,藩王好清闲,出来转转啊。”轻笑说道。
罗多慢慢想他走近,到他身侧停步,脸朝中前方道:“特来向皇帝陛下报喜,我西域兵将已占领西北大半。”
真是好消息,听言玄晟舔了下嘴唇.
“劳藩王多费心。”客气道。
他缓缓转过身子面对着玄晟,“这自然,皇帝陛下喜得一位皇子,在此恭喜了。”
自那孩子出生玄晟只看过一眼,所以并不想念,连孩子的母亲都没去见过一面,他戒备着,故意冰冷着。
“朕请了太医诊脉,要先回了,藩王随意。”语气温和的说道,便带人走离。
罗多看他走远,而从草径之中走出一人,身着西域武士的服饰,可身板稍显单薄,而耳垂之上还有细小可见的耳洞,眉眼清秀。
款款走至罗多身旁,一笑叫道:“父王。”
“你躲着看了多久?”慈爱笑着,他的小公主可叫他喜欢呢。
她两只手甩嗒甩嗒的,羞怯的低下头去,轻声道:“这就是父王为女儿觅的佳婿?”
“怎么?”走至她身边,看看她穿着的一身侍卫衣裳,”进宫数日了,还不肯换回女儿装,整日躲在为夫身边做武士,莫非还不够。”
她从在皇宫大门随罗多到盛京第一日便见了玄晟,也没觉得如何,不过是躲在母亲的身后的乖儿子罢了,真要嫁给他,总要自己看一看是否满意。
“那大燕皇帝脾气古怪,第一次见父王便爱答不理,接风酒会之上还喝的烂醉,女儿可不喜欢。”抬起一双丹凤秀眼,眼白与眼瞳当中透着一股灵气,说是不愿,可这小眼神,似乎对那人很有兴趣呢。
“那你还看了什么?”接着问道。
她抿着嘴唇暗自想着,“女儿还见了皇帝陛下的皇后,在他身边可受尽了委屈,皇后娘娘身份如此尊贵,都要处处忍让着,女儿入宫也只会是个美人,恐怕今后如意的日子比起皇后娘娘还要少。”
自古女子嫁予婆家便少不得受委屈,女子就是女子,男人的事插不上手,跟着个有本事的丈夫便够了。
“不如女儿就回西域,继续做我的公主,在自家总不会受人冷脸。”小狐狸一样露出狡黠的笑容,拉着罗多的胳膊求道。
就听着劝道:“还没疯够啊,放心,为父的眼光不会差的,新帝才即位三年,处处要太后帮扶,他自然要躲在母亲身后做事,不会躲一辈子的。”
听言便将手松开了,默默道:”就不信他有什么本事,一叶可知秋,难不成见人一面还能看穿一世。”
“为父喜欢新帝,再说身为西域的公主,可要为大局考虑,你三个哥哥,总不能入赘到刘家来。”
“那就舍了女儿一个?”一句话顶了回去。
罗多倒吸了一口气,劝道:“还不知你的小心思,喜欢也不承认,等着事情安定了,你便与新帝好好见一面,凭着为父的面子,你不喜欢他,他也有办法叫你喜欢他。”
“听着倒像是情场老手,女儿自然不敌了。”翻了下眼睛。
“你说为何皇后娘娘对他百依百顺,就因为他是皇帝?”只眼看向她,“宫里的女人那么多,而男人就只有这一个,恐怕到时真觉出他的好来,你要盼着他娶你。”
堂堂一国公主,姿色又上乘,不说看尽须眉,也不会为一个男人多费心思。
她一脸不屑,呼出口气,“那好啊,下次父王再见皇帝陛下,便带着女儿一起去,我可要看仔细些,不过说好了,若是仍不喜欢,父王不能勉强。”
听言迁就的一笑,“好。”
……
回了乾清宫,进门就见陈草木在等了。
玄晟直接走了进去,到桌边坐着,陈草木到他身旁,”皇上,微臣来请脉。”
“朕这些日子睡不安稳,你的香料似乎不好用了。”喉结向下沉了沉,胳膊搭在桌案上。
陈草木将手搭了上去,细细诊脉之后道:“皇上忧思过多,该好好养养,微臣为皇上再将香料的剂量稍作调整就是。”
就是心里不痛快而已,扭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问起了别的,“你在太学还好?”眉头微微皱着,有近两月了,这些日子少问他的事。
一样恭敬立在边上,回道:“是,微臣处又新到了几位学子,微臣学识有限,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这也是他的差事,玄晟又不会替他做,“太后那边你还在照看着吧,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