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来,见四五个男子围在家门前,草皮衣裳粗壮身材,看着便像是城西匪寨的那伙人。
慕容漪愣愣的回过头去,却听那粗壮嗓子喊道:“是这女娃娃。”
而后嚣张喝道:“二小姐与兄弟几个走一趟吧,你可知宫里有人顶了二小姐的名头作威作福。”
提及此事叫玄仪的神经瞬间绷紧,今日青莲教的人来此找事,必定是受他四哥交代。
而选来入宫那女子,她的由来绝无迹可寻,那他们又如何得知。
说罢那男子便向慕容漪逼近,她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无所知,害怕的往后躲着。
那些人的一个巴掌比她的脑袋还要大,向后退步之时跌进了玄仪的胸膛,心惊的将脸埋了进去。
玄仪单臂护住她,沉了沉气。
自家的兄弟何苦斗得你死我活,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能作罢吗。
这女孩子生来便命苦,为何来为难她呢。
那时卫征被他们擒住挂在山寨门楼,玄仪上前去救,玄宣便也放过了,到底他还念着旧情。
“想必几位是误会了,这只是一山野孤女,与慕容家并无关系。”故意说道。
欺瞒皇上,若是被人知道,那便是无可饶恕的罪过。
“六王爷不必遮遮掩掩的了,若不是王爷带路,我兄弟几人还寻不见二小姐,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瞒不住的。”
不知他们是用什么办法查出,反正慕容漪不能交出去。
慕容柔已经将她从王侯之家的争斗中排出在外,只愿她嫁予如意郎君安度一生。
不想却将她推入更为污浊混沌的争斗之中。
反正是躲不过的,玄仪将慕容漪拉到身后。
语气淡淡却带有强势,“既是为你们主子做事,能不能做成这差事只看你们的本事。”
“那便得罪了。”那男子迈开步子,站得挺直应道。
说话间几人便拉开了架势,玄仪的武功岂是闹着玩的,与几人对打也并不吃亏。
慕容漪胆子小,看着四五个人围攻玄仪一个更是担心,可她一弱女子又无法出力,只心惊的看着。
忽然之间一把椅子朝她飞了过来——
而那边几人打的火热,许久只听“彭”的一声闷响。
玄仪立在门前,那几人被他全部收拾打倒在地。
手腕酸疼,抓着扭了扭,瞧着他们从地上爬起,目光低沉,再不敢轻易上前。
虽是武艺超群却也极少与人动手,才稍动筋骨就全身酸痛。
“走吧!”音量稍稍放大,只要他在,这女孩子绝不会交出。
那几人楞征片刻自知不敌便也作罢,相继转身而去。
玄仪回身进屋去找她,可看遍各个角落也不见她人。
“漪儿。”轻声叫道,低眼看去,只见门后露着一块裙角,便将门拉开,蹲下身子与她靠近。
她将身子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脑袋。
将她的手拉下,她才敢睁开眼睛去看。
见玄仪稍稍勾起上挑的眼角,“没事了。”轻声说道。
“那些人是做什么的。”眼睛不安的眨来眨去。
一些想要借着她来煽动朝堂的坏人,“不要问。”直接说道,拉着她站起,“先不要在这里住了。”
听言慕容漪越过玄仪的肩膀往里面看去,已经一片狼藉确实没有办法再住,土床也塌陷了下去,可想见几人的打斗多激烈。
她哀伤的低下眼帘,如今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一个草房,现在草房也没了。
“你看看这里弄得这么狼狈,附近又有匪贼作乱,和姐夫到城里的府衙住段日子吧。”柔声道。
“府衙?”惊讶道,她只知道与人打官司才要到那种地方,那并非是市井小民的好去处,忙推辞道:“不不不。”双手乱摆。
就知道她会不愿了,微微一笑耐心道:“不是,姐夫也在那里住,城东还安生一些,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她并不知道玄仪到江南来是做什么事,但这个男子待她很温柔,也没再多话便跟随着去了。
来时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的小路上,一路玄仪都牵着她的手,她只知道这是姐姐的男人,从不曾有过非分之想,只是因为信任姐姐而信任他。
一步一小心的走在他身后,到马车之前。
“上去。”将握着她手腕的手松了开。
可见她抬脚颤颤巍巍,莫非是受伤了?
“怎么?”叫住她,蹲下身子撸开她小腿的裤子,一看小腿上有一道皮开肉绽深深的划痕。
听她弱声说道:“刚才被椅子砸到了。”
定是方才动手误伤到她了,站起身来,“我帮你上去。”将手扣在她的背与大腿回弯。
轻轻一提,整个身子便腾空而起,“姐夫。”小声叫道。
“叫你伤到碰到我怎么和你姐姐交代。”怜爱的说道,这个小妹妹受冷待多时,本该多爱她一些。
将她在马车上安放好,扬起鞭子往城东赶回,路上闲问了几句这些年她在江南的日子。
离了盛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靠在街头卖唱为生,她母亲还在青春年少,少不了被那些男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