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已有一段日子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说要回去。
“哥哥怎么突然之间要走。”问道。
他轻笑,此行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而他这妹妹也已经许给了大燕皇帝,与朝堂中人更有了交往,便该回去了。
“事情都办完了,自然要回去。”回道,浅淡的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唯一有些不放心的,便是他这小妹妹。
看她嫁了如意郎君却并不快活呢。
“今晚他没来啊。”问了句。
只见曼华低了低头,笑说:“还不就是这样的,隔三差五的见不着人。”
“你倒是看得开。”随口应道,他妹妹天生带有清傲之气,难道到了今日也甘于屈居人下了。
她夫家的事情还是少言为上,只说他兄妹之间的事情便是了。
“我这一走,恐怕两年三年没有再见之日,你一向都和哥哥在一起,怕你不习惯呢。”语气忽然间沉着下来。
他素来爱开玩笑,很少与自己这样说话,他兄妹二人在塞北也没了旁的亲眷,那些死在她们手中的人算不上是亲人。
原本相伴来到大燕,却不想只有一人回去。
听着他的软语,曼华便觉得心酸起来,可她是真的喜欢这皇帝,已到了他身边,便不舍得走了。
没出声。
“哥哥若是有空便回来看看你,不要太想我了,若是有什么事,与萱妃说说,或者给大哥传个信吧。”嘱咐道。
点点头。
“早些休息,走了。”说了几句,就知她不会有什么反应。
她自小随着自己在各家之间周旋,早已练就了男儿的沉着和坚强。
拍了下大腿站起身来,反正是听不到她的一句软话了,原本分别便是苦楚的事情,少说些话也好,便转过身走了。
他转身之际,曼华掉了滴泪出来,今后哥哥不在身边,她在宫中更无依靠了,若是玄晟依然冷待,又有谁能为她说句话。
夜凉如水,塔颜从黎日宫出来,沿着路便要回扶桑馆去。与亲妹妹告别,他的不舍转眼便无。
在他心里天下为先,妹妹为次,况且妹妹还是他亲手送入宫中。
小池塘的水闪闪发光,不时还听得几声蛙叫。
而却见一寥落身影立于之前,已入夜许久了,宫里的娘娘们都该歇下了,又不知是哪个深宫怨妇独自垂泪呢。
她发上带着个熠熠生光的蓝明珠,在夜色之中尤其亮眼。
近了些才见那人的容貌,“原来是萱妃娘娘。”笑道。
真是缘分呢,他马上就要离开大燕,初入宫廷第一日便偶遇了这美人,不想离开之前还能再见她一面。
萱妃听着有人说话,慌忙之间将滑落到下巴的泪珠擦了去,收敛着悲伤挺直了脖子。
“夜凉,娘娘怎不回去安睡?”话带挑逗,戏谑着说道,立在她身侧还能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这么美丽的女人在这皇宫当中却无人疼爱,塔颜只觉得可惜。
“本宫闲天气闷,出来转一转。”冷冷回道。他分明答应了自己会帮他重得荣宠,现在想来只是随便说说了。
只觉得自己天真,算计不过一个小丫头,却傻傻的信了个男人,竟然还真的对他抱有希望。
这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吃干抹净哪还能为她留一点点好。
“怕是娘娘心里寒吧。”瞧着她像羽毛一样厚重的睫毛笑了笑。
过分,转过头来怒视着他,大大的眼白似珍珠一般,“要你管。”
她只觉得堵心,像慕容漪这种姿色的女人都能为玄晟怀上孩子,她入宫这么久了,竟然都不曾有孕。
而且她的生辰将近了,去年时候玄晟还记得和她一起过,今年到现在都还没来问一句,怕是已经忘记了吧。
只见新人笑,却不见旧人哭,好凄凉。
老天真是薄待她,怎么好运都落在了旁人身上。
因了慕容漪有个孩子,所以便会时常被玄晟想起,当初她也是圣宠无限,为什么就如一身衣服一样被甩开。
见她生气,对自己疾言却不生气,只淡淡说:“我要回塞北了。”
“回去?”一声疑问的附和,心中不知为何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只觉得好寂寥。
这毕竟也是与自己有过一夜交情的男人,原本那天早上醒来发现身旁睡着个他,真恨不能当场便自尽而死。
而现在也想开了,玄晟也没有为了自己守身如玉啊,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少了自己一个也不少。
兴许哪日死在宫里都赚不回他的一丝垂怜,那自己与别的男子有了一夜欢好又能如何。
他二人保持着一人的距离站立着,塔颜凝视着她的美貌无双,真想带她到塞北去,只怕她会不愿呢。
两人之间呼吸眨眼清晰可见。
而再想想他一个小小族落首领,要她跟随岂不是委屈,哪里比得上大燕皇宫富丽堂皇。
“是啊,我此行要做的事情都已做了,该回去了。”笑笑回道,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与她打趣的闲话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