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过脉,张廷玉将手收了回来,把她腕子下棉垫收起便站了起来。
这一动屁股又是一阵疼,梁翠在一旁扶了一把问道:“太医,娘娘怎样了。”
“兰妃娘娘是寒气侵体,微臣开个方子调养调养就好,日后要仔细养着,如今有孕这个时候正是胎里不足,可不能再这么不注意。”回道。
一听声音才知不是他,便撩开了幔帐,一见那人也有三四十岁,该是宫中的老太医了。
听着陈草木提过几句,太医院的人因他医术好便排斥他,她也甚少听说太医院的其他太医,还不知这位大人叫什么名字呢。
“多谢大人,还请问太医大名?”声音低低的问道。
见她醒了梁翠便赶到了她身边,扶了她坐起。
这时候比起刚才有力气多了,只是嘴唇还惨白的,倚着梁翠咳了一声。
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兰妃娘娘,柔弱轻灵难怪得皇上喜爱,张廷玉悄悄的打量了一眼,躬身道:“微臣张廷玉。”
原来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没想到今日她都能叫首席太医来诊脉,“多些张太医。”应了声便又躺下。
昨日听说太医院的几位老人都被恩肃发落挨了板子,想必太医院首席是首当其冲。
开好了方子梁翠接到了手里,便赶去熬药,可不敢再马虎,必要亲力亲为才放心。
“太医您坐着吧。”慕容漪躺在床上,看他立着难受便说道。
张廷玉躬了躬身,便到一旁坐着去,而坐着也难受,强忍着疼,慕容漪一见他那表情便偷偷笑了。
紧咬着嘴唇里面没出声,而她纯色一片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还生龙活虎的笑别人。
恍然间又想起一件事与这张廷玉有关,上次听陈草木说恩肃的病,太医院众人不打算管,不知是不是他的意思。
便闲话了句,“本宫听闻昨日几位太医挨了太后的责罚?”
张廷玉正襟危坐,上唇之上的胡子微动,“是臣等无能,不能为皇家解危。”
想想还是陈草木有办法,要不是有他在,没准这会儿宫里都办起了丧事。
“前几日本宫去看太后,身子很是不好。”说道,“不知太后所患是什么病啊。”
这是张廷玉不想提的话题,他已到了这年纪,照理说医术该是太医院最好的,可也无法诊治,便想将这差事推了。
太医院众人都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他说没救其他人怎么敢救。
“太后身体康健,只是小毛病,娘娘不必过分担心。”久久才回。
这人的话可信吗,体内生出肿块,还卡在咽喉处,这是要命的病症,他还是太医院首席,这回答倒像是个庸医。
而之前陈草木便稍稍的和自己提过几句,可想而知他的人品。
静了会儿只闻到药香飘进殿内,梁翠端着汤药到了慕容漪身旁。
要这人救治她只觉得恶心,这样的人怎配为医者,便也没动,冷冷说了句:“太医请回吧,还多谢太医来跑一趟,本宫已经无碍了。”
原本张廷玉是等着她将药服下后再多嘱咐几句的,她如今是玄晟心尖上的人,巴不得讨好她呢。
听言便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嘱咐道:“娘娘要忌口生冷的东西,多多服用温身的吃食。”
也不等他的话说完便道:“多谢太医嘱咐,本宫乏了。”语气生冷。
张廷玉也不知是哪里做错,便也没做声出了寝殿。
梁翠将汤药送到她嘴边上,问了句:“娘娘这是怎么了。”
看了不干净的事情,尤其是有关医者,慕容漪心里当然不舒服,这样的人即便身居高位,也不配为医者。
他的胆子也太大些,太后的身子都敢不放在心上,想想在这人的治理之下,想必那太医院也是一滩浑水。
难怪陈草木说什么不肯为太后去施针了。
“没事。”压着火气,将那碗汤药接过灌进了喉咙。
……
宰相府可谓双喜临门了,朝堂上下,自从听说了六王妃与兰妃娘娘皆有身孕,便时常有人送来礼品贺喜。
慕容家可谓显赫,两个女儿都嫁予了王侯将相家,一个嫁予了手握重兵的六王为妻,一个嫁予了九五之尊为妃。
而今这两位千金都有了身孕,更是羡煞旁人。
虽然慕容漪没替宰相收拾了瑶美人,但他也在宫中听了消息,可听说皇上十分宠爱他的二女儿,也就没在意那事。
总之他的女儿比那些文官的女儿受宠就是了。
玄仪已到江南几十日,慕容柔的身子这些日子也好了许多,在饶亲王府也无趣,便回宰相府住着了。
有亲娘在身边照顾更安心些,还是她在府上做小姐的闺房,阳光暖暖的从窗缝透进来,她亲娘李娇拥着她的身子在床上卧着。
“娘亲,漪儿现在有了身孕,是否要进宫看看她啊。”安静了许久,她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