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叹了口气,“是我无趣了,我的话,还是希望妹妹听听就好。”她将手掌摊开在她的面前。
那手掌嫩白嫩白的,却有着一块已经愈合的烫伤疤痕,像一块行将枯萎的玫瑰花瓣,黑红黑红的色泽,美的带着伤痛。
“这伤口就在这里,我每每看到都心如刀绞,而时间长了,却被痛的麻木了,我很庆幸,这伤口在手心当中,没有在我的脸上。”
她的笑容不减,瞧着慕容漪,一张不及她美貌的脸。
慕容漪愣怔,想着这宫中到底暗藏了多少汹涌,她提这伤口,肯定是出自这皇宫的暗伤。
“姐姐的伤,是怎么回事?”
看这愈合的样子,就知那时是多么的疼痛,皮开肉绽,被烧焦的人肉味在她的鼻尖划过。
乔妃一笑,“你不要问我这伤口是为什么而来,我只是想叫妹妹把眼睛再睁大些。”
这几日的确是一味规避,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有效果的态度,也根本计较不得,丽妃这个女人,她做的事情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把柄。
只不过有了害人之心,说不准哪天就会引火上身。
“我还是回去了。”乔妃说了句便转身而去,她对慕容漪似乎没有任何要求。
慕容漪与梁翠走在回宫的路上,想着乔妃的样子,她的气场,她的气质,都那么的安于现状。
“你可听过乔妃娘娘的事情。”便问起了梁翠。
梁翠在慕容家做事多年,宫里的事情自然也有听说,只不过不会那么详尽了。
“乔妃娘娘出身富商之家,那时入宫皇上很是喜欢,现今与六宫很少交往,而今也算不得皇上盛宠吧。”
若是不得玄晟宠爱,她又如何在宫中立足,这宫中的女人不都是依赖着这个男人的爱而生存,若是家中也无朝中的关系,她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乔妃娘娘的装扮看上去很好。”
“是啊,也无家世更无恩宠,乔妃娘娘在宫中过的还是很好”梁翠回道。
她无争,必定也有保护自己的办法,总之不是个简单的人。
“先回去换身衣裳,我要去拜见太后。”慕容漪交代道,便和梁翠回了芳漪宫。
……
永安宫中住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恩肃太后才过四十岁,也已经守寡三年之久了。
一个正常的女人,会不会觉得很寂寞。
丽妃可是往太后宫里跑的勤,出了椒房宫的大门便直接奔着永安宫中去了。
她貌不如人,家世也不如人,更没有皇帝的偏爱,想要在宫中的生活多一层保障,依靠太后会是个好出路。
安神香气缭绕,檀木屏风之后,一姿态妖娆的女人卧于美人榻之上,扶着饱满的额头,她的发有些枯黄毛躁,垂在背后美如秋日的枯叶。
手腕之上系着几根细细的丝线,太医跪在屏风之前,牵着丝线为她诊脉。
太医抬起眼来看着在一旁候着的老太监,这是恩肃太后身边的亲信,永安宫的首领太监江德全。
“太医您请起,请往后殿。”江德全躬着身子到那太医身边,扶了他起来,便拉着他往后殿去了。
在一旁研墨问着:“赵太医啊,太后的身子如何了,近些日子太后时常心悸,白发又增,太后可急的很呢。”
句句都不离太后,可见他的忠心。
赵太医手中捏着毛笔,他为人十分谨慎,轻笑了下说道:“太后心情郁结,光靠药物也还不够,再养个花鸟之类的养养心神更好。”
“有劳赵太医了。”在后殿为恩肃招待着。
恩肃太后扶着额头,眉头皱在一起,心神难以平复。照理说她正当中年,而今地位也已经稳固,安心的颐养天年便好,这一生不会再有什么纠葛。
可她这病怏怏的样子,像是活不长一样。
“太后——”
一声娇媚与讨好的叫喊在永安宫大殿回荡,恩肃太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听这声音就是丽妃,她一向热情,那热闹的性子也讨人喜欢。
只不过今日赶得时候不太对,她正头疼这不是惹她讨厌吗。
刚要发作,抬眼一瞧,是一身淡粉色的锦缎裙子,眼前顿时一亮,便将要训斥的话咽了回去。
“好精神。”一笑后便将全身放松了下来。
丽妃的笑容更舒展了,扯着裙角。
“是啊,皇上只把那苏州锦缎给了兰妃一人,臣妾喜欢的很,还是太后说的对,宫中哪有小气之人,臣妾才一开口,兰妃便送了臣妾了,还有太后给找的裁缝师傅,手艺真好。”
恩肃点点头笑着,叫了宫人搬了把椅子来让丽妃坐。
她喜欢丽妃的原因,一是她热闹,二是心思简单,简单的人才更好拿捏。
“我这有瓶西域供奉的奇香,你拿去用吧。”闭着眼睛,极力的想在外人面前掩盖她的病症,装成一副舒服的样子。
丽妃将与宫中人的来来往往也不放在心上,又是太后给的,便直接答应下来。
“好啊,臣妾可还没见过那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