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样 , 说明他和怀镜的关系越不同寻常。
我从旁侧击 , 问吴霜,“那吴霜哥,他后来又怎么了呢?照理说 , 都统治了千年了 , 完全可以继续下去啊。”
而且听这里面的意思 , 所有的一切祸患 , 就是这个怀镜传位殷幸之后吧,地府大乱 , 冥河会也紧接着改朝换代。
吴霜叹了一口气 ,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但是 , 如果现在还是他统治地府和冥河会,肯定比现在要好些吧……”
我突然对这个叫怀镜,被吴霜称为天纵奇才的人充满了好奇。
既然已经是地府的头目了,说明他自然能力超凡。可是又创立了yīn阳两界相通的冥河会,打着走私的幌子,说明这个人不走寻常路,肯定有不少奇思妙想的点子……
怀臻沉默了一会儿,才望着远方 , 神情有些恍惚,“他就是个混账 , 是我见过最不负责任的君主。竟然扔下地府一走了之,把烂摊子全给我收拾……”
原来是这样……我大概懂了为什么怀臻提着这个人就冷着脸。
好比怀臻对于之前的柏禾,一走了之,把医院的事情一股脑全堆给柏禾,柏禾能不生气嘛?
他这个更严重,是一整个地府,一整个yīn间。
我握着他的手,“那能不能把这个人找回来?所有的事情不就会迎刃而解了吗?”
怀臻嘲讽似的笑了,“能找到就好了……反正我是不会管的,他留下的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但是……”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说出口。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 , 如果我们不出手,帮冥河会找到真正的殷幸,又有谁能做到呢……
不过怀臻说的也有道理啊,这些事情 , 本就和我们无关,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 , 去要求怀臻一定帮忙。
怀臻看懂了我的意思 , “没什么但是 , 你临盆在即,难道还要四处奔波去找那什么佳人图,bī她对你再次出手吗?”
当然不能这样……我只好认命地摇摇头,“我只想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和你在一起。”
钟无爱又开始闹了,“道长哥哥,我的小尸就在这附近,我能感受得到它的气息。可是、可是我现在没有铃铛,不能把它召唤过来……”
钟无爱滴溜溜地转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 似乎在寻找他行尸的下落。
苏小堂已经习惯了他随时的无理取闹,快速走上去问吴霜 , “吴师父 , 能不能帮小爱唤一下他的行尸?他说就在这附近。”
吴霜摇了摇头 , “我也想帮你们,可是这里的暗道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触发机关,太冒险了……”
钟无爱也听到了吴霜的话 , 挫败地低头走着 , 突然,他一声惊呼,“啊 , 道长哥哥,是我的小尸!”
我忍不住回头一看 , 一颗灰色的烂人头咕噜咕噜从山洞中滚落出来 , 已经腐烂地不成样子了 , 也亏钟无爱能认出那是他的行尸。
钟无爱着急地跑了过去,蹲下身子抹眼泪 , “小尸,你怎么了?为什么有人这么对你……”
我也好奇 , 怎么有人对一具行尸出手。
紧接着,我发现前面有个恍若断臂的东西 , 横在地面上,我扯了扯怀臻的袖子,“怀臻,你看……”
怀臻眯着眼睛看过去,又看着我们身边的行尸头颅,“是这具行尸的身子,被人肢解了。如果我猜得不错 , 前面还有其他部位。”
我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是谁这么无聊……
我看着散落的尸块,“故意扔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是想恐吓我们……还是挑衅?”
怀臻欣慰地看着我 , “或者两者都有,真是无聊啊……果然我的夫人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吴霜蹲下身子,对行尸的头颅念了一个咒,一缕干净的魂魄顿时从行尸的眉心飘散了出来。
我惊讶了,“怀臻,行尸为什么会有魂魄……”
他耐心解说着:“这是一些赶尸人的独门绝技,会把亲人的魂魄封印在自己的行尸内。这样,也算不会离开自己了……”
我们一边往前走,一边注意着脚下。
果然如怀臻所说,一路都是残肢断骸。
不过 , 我怎么没听到钟无爱那小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了呢……我回头一看,好家伙,他直接晕倒了 , 现在被苏小堂背着走呢。
是接受不了自己行尸被人肢解的打击吗?这孩子果然还是太青涩yòu稚啊……
不过,如果是怀臻说的那样 , 说不定他的小尸里面,魂魄是至亲者的呢?也算情有可原吧……
“怀臻 , 那么钟家……他们的行尸都会用亲人的魂魄来制作吗?”我略有些疑惑。
按传统观念 , 都讲究入土为安,下辈子投个好胎。
钟家这样的话,不仅魂魄不会安宁,还要被后人驱使……似乎不太合乎常理啊。
怀臻捏了捏我的脸,“他们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对他们而言,能作为行尸陪伴亲人 , 是一项可遇不可求的殊荣。”
反正我是理解不了这种风俗的……不过人家喜欢,我也不能发表啥看法。
怀臻看着旁边的吴霜 , “现在你这张脸可是bào露在他们视线之下了,你打算怎么办?”
吴霜之前没带面纱 , 被怀臻这么一说我才记起。
那岂不是很危险吗?对于他们冥河会来说,虽然现在吴霜已经不是冥河会的人了……
“是啊 , 日子又不安生了……”吴霜回望了一眼,似乎透过曲折的山壁,看到了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同僚。
他收回目光 , 脸色略微冷冽 ,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看来只能回寺庙了。那里有佛光庇护,他们不敢妄动。”
既然能回寺庙躲一阵子 , 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 我稍微安了心。
渐渐地 , 我们已经下了山头 , 看见了熟悉的码头和海岸。
现在是正午,不同于来时的夜晚 , 风都是燥热的。
我们走了一阵子 , 决定先喝点东西休整好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