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无救?他、他为什么要杀你?”
冥王的目光投向长身而立的怀臻,竟然在瞬间移开了视线,像娇羞又像害怕 完全……完全就是一个思春少女啊!
“您下令 , 让我逮捕、逮捕……”黑无常结结巴巴地说着,他被冥王一双单纯的眸子盯着,却好像无所遁形一般。
这双眼睛真的奇了怪了 , 别说被正招呼着的黑无常,就是她的余光不小心瞟到我这边,我都立刻感觉呼吸一停 ,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就像自带测谎仪一样!
“逮捕谁?我近期可没有下过任何逮捕令 , 你为什么要假传我的旨意?”冥王明明嗓音婉转动听 , 听入耳里却不自觉地威严起来,叫人不敢随意动弹。
“属下、属下不敢……”黑无常整个身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就更奇怪了 之前怀臻怎么问他都咬死了是冥王下的命令。
现在当着冥王的面还没两句话,已经有伏案就义的迹象了。
就这么容易就屈服了?
看着冥王那一双海蓝色的眸子 ,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 , 就算这个冥王再如何美貌动人,我怎么可能忘掉那些恨意。
所以,我分明就是她的幻术啊!
我推测大概是一种让人放松戒备的幻术,一味地崇拜她、信奉她,自然什么负面情绪都没了。
情急之下,我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 差点咬破出血 , 痛感刺激了大脑,我提醒自己要保持头脑清醒。
心里也更明白了,这个冥王看似单纯无害,实际上,能坐到这个位子的人,又能有几个是无能之辈呢。
而且 , 如果这个冥王真的是幕后黑手,那现在这个黑无常肯定死定了 , 会被她当做弃子,推出来挡刀。
冥王只是像蒙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样,十分无辜地质问黑无常,“那你说是谁指使你假传旨意的?我从来没有让你去伤害怀臻和……和这位老婆婆。”
冥王看起来比我还小,但实际肯定几百几千岁了。
这一声老婆婆,像软刀子一样chā在我心上。
要是我轻浮一些,肯定就被她挑拨了。
“是……是阎帝大人!属下受了他的蛊惑,才……才通缉他们的。”
也是可怜黑无常,不知道是说出了实话 , 还是受了冥王的幻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冥王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放肆!要是怀臻和这位婆婆有什么好歹,就是十个你的脑袋也不够砍的!”
“别光说废话啊冥王大人 , 给点实质的惩罚。”扶苏话里带着讥笑,“你打算怎么惩罚这个叛徒?假传你的旨意,意图谋害摄政王和夫人,这可是犯了亵渎和谋反的大罪,嗯?”
“先剜了心,然后下油锅 , 罚永世不能投胎转世。”
冥王字字铿锵 , 每句听见黑无常耳里他都忍不住身子一哆嗦。
他趴在地上止不住地磕头 , “冥王!冥王大人 , 属下跟了您这么多年 ,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求您从轻发落啊……”
他语气怆悲,一个个响头磕得叫人都不忍心听 , 面前的石板都染红了,看起来可怜又可悲。
“敢假传旨意已经是大罪了 , 还意图谋害摄政王,你叫我怎么从轻发落……来人,把无常大人拉下去。”冥王该发威的时候毫不心软 , 做足了地府头儿的样子。
这时候,一直yīn暗的大殿门口突然出现一团耀眼的光晕。
恍惚能看见是个高大的人影,面容在光芒里完全看不清。
照得我都快瞎了……也不知道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 开场就这么装bī。
我在yīn间呆了这么久 , 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能和阳间日头媲美的光芒。
这里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 别说光,能隐隐约约看得清就算好的了。
但这个人一出现,就跟盘古开天地似的 , 破开了yīn暗的殿堂 , 突然出现希望和曙光。
一切动作都停了下来,我们都静静地看着门口。
唯独扶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轻佻王爷,大摇大摆迎了上去,喜笑颜开,“阎帝哥哥你总算来了 , 这几天我在这儿呆得都要发疯了。”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 , 你要的东西,给你。里面的魂魄太多了,自己找吧。”来人挥手,他身后的小厮递给扶苏一张古铜色的命盘。
他动了,从殿门口一步步往里走。
一头金发像染了金子一般耀眼夺目,最先闯入我的眼帘。发丝微卷而自然 , 是法国贵族jīng心打理过,象征着权利地位的金发一样。
他身着白金色的袍子 , 完全的欧美款式,袖口和领口都绣着复杂的纹理和花朵。
蔚蓝色的眸子淡淡扫过我们,像海水席卷了沿岸一般,最终停留在冥王身上,“我很少来你这里,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要一缕罪魂。殷幸,你必须给我这个面子。”
他这话说的,完全没有请求的客气,字字冷傲强硬 , 不容反驳。
“那就看阎帝哥哥想要什么魂了。”冥王却不为他的气势所动,娇俏的话语中透露出同样的强势和不服输。
冥王仰头 , 乖巧地看着来人,像仰视自家的兄长一样。
谁能想到,阎帝,这个一个纯正中国风味道的称呼,主人却完全是一个外国人模样。
阎帝被冥王的目光注视着 , 心神一瞬间都有些涣散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 眼中一片清明 , “你这个女娃的幻术好生强大 , 连我都差点中招了……不过完全没必要提防我 , 我不过是讨要一只魂魄而已。”
听他再次说到一只魂,黑无常跪在地上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 摇曳了两下。
他好像知道阎帝要的魂是谁……
这时候,冥王也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