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车吧。”柏禾淡淡说了一句,自己已经坐上去了。
他打开了副驾驶的位置 , 我呆呆地坐了上去,他突然盯着我的脑门说:“苏小航,你现在眉心一团yīn气啊……”
一团yīn气吗?
听着他的话我顺眼往后视镜看去,这一看心脏都差点骤停了。
镜子里哪有我自己的样子,是一个满脸血wū的女人,正笑得狰狞 , 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赶紧撇开视线 , 最近不能看镜子 , 总会看到些奇怪害怕的东西。
柏禾不再说话 , 一路静静地开着车。
钱如云不是本地人 , 加上刚工作不久,所以租的房子在市区边缘。
柏禾开车都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 可想而知她平时工作要起得多早,真是一个踏实勤劳的姑娘啊……我这么想着 , 就和柏禾下了车。
来到前台小妹给出的小区楼下,发现这栋楼着实破烂得可以,完全和周围的高楼大厦没得比。
现在 , 小区门口来来往往的工人正在搬家具,旁边还停着一辆大卡车,应该是搬家公司。
现在已经是寒冬了 , 我穿着羽绒服都冷得缩脖子 , 但搬家工人们不少都只穿着单薄的外套 , 有的甚至还挽起袖子露出赤裸的胳膊。
楼梯口被他们占满了,还有大件的家具挡路,根本上不去。
这时候我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和搬家公司格格不入的中年大妈 , 她穿着淘宝爆款的睡衣 , 一头褪色的小波浪显示着这个年纪的女人的独特品味。
看她这叉腰旁观的样子,应该是房东或者搬家的主人。
我站过去套近乎,“哟,您搬家呢?”先和她搭搭话,看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 , 反正一时半会也上不去。
大妈满脸横肉 , 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她要破口大骂了,却还是正常语气说道:“对啊,我是这栋楼的房东,有个小年轻欠了房租,现在连人都消失了 , 真是晦气……刚好有人要来买房,我就让人把东西搬走咯。”
哦 , 这很正常。
买房的一般都不要多余的东西,大家都不差那几个钱,也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
但是,消失的小年轻,这怎么跟我要找的钱如云那么相似呢……
“欠房租的是不是住在四楼啊?”我试探地问。
大妈一下子来劲了,“对,就是四楼的407!”她两眼放光的盯着我,就差直接把我抓住质问了,“你是不是她的熟人?赶紧给我把她的房租结了吧!”
看来果然是钱如云了。
我笑了笑,“大妈,我这位朋友也就几天没来 , 您就要收拾东西赶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几天?”大妈通红着脸和我辩解,她伸出一根粗壮的指头 , “你知道我这房子一天多少钱吗?她都有欠房租一个星期了,起码也有八百块钱,我告诉你!朋友是吧?给钱,快给钱……”
虽然这是市区边缘,但这城市寸土寸金我是知道的。
但这地段已经很偏远了,而且这楼也破旧 , 一个星期就要八百块,是不是太狮子大开口了?
看来钱如云真的失踪了 , 我决定先报警 , 这个大妈却不讲理地找我要钱 , 我从小和我们村里的泼辣女人没少对骂过 , 可谓是经验丰富的撕bī人选了。
我正要喷回去,这时候我们都听到了一声跟地雷炸响般的巨响。
顺着声源看过去 , 是还没抬上车的一个梳妆柜。
那柜子挺新的,而且款式就是现在小姑娘们偏爱的流行款式 , 我还在田欣家里看过呢。
白色jīng致的柜面突然渗透出汩汩的鲜血,染wū了干净的玻璃,加上这会儿灿烂的余晖 , 别提多诡异了。
不光我害怕,那个房东大妈直接一pì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血 , 怎么回事,怎么有血……”
在房东大妈尖叫的同时 , 渗血的镜面突然全部裂开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 , 但我还是看清了镜面突然发生的变故。
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拿着一柄尖刀,狠狠地刺向了一个穿护士服女人的xiōng口!
血雾跟爆炸般在女人xiōng口蔓延开来……我失神地看着破碎的镜面,是他!
竟然是婚纱店的volin!
那个传说中知名的国际礼服设计师volin,他竟然杀了钱如云……
而且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画面切给我们看,我不知道别人看没看到,反正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染血的玻璃碎片落了满地 , 还闪烁着夕阳的余晖 , 像铺了一地的碎银子。
柏禾两步冲了上去,直接把衣柜门大大打开。
明明是衣柜,里面却没有半件衣服,空空荡荡的……不,仔细看还有有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