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都被啃得差不多了 , 李茜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李茜看我走近了 , 虚弱地说:“苏小航 , 能不能把被子还给我,太冷了……”
看她这副可怜样子,我的确是不好拒绝了。
其实就算把被子给她又怎么样,她冷是因为浑身没多少阳火了 , 就算坐在火堆边一样会冷得发抖。
“田欣 , 被子扔下来吧。”我对上铺的田欣说。
田欣“哼”了一声,没动静。
然后探出个脑袋,似乎也觉得现在的李茜的确太憔悴古怪了!又瘦又冷,跟枯柴棍似的,明明前些天还是光泽圆润的大美女来着。
被子扔了下来 , 我一把接住。
“李茜我说 , 你那胎……”我好心想提醒鬼婴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去找找神婆道士一类的,万一有用呢。
但她一听到这个字眼跟魔怔了似的,“闭嘴!不要再说了,苏小航你不要再为难我了好不好,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 越来越虚弱跟害了大病似的,已经够可怜了……”
死要面子是种病,得治啊。
“不是 , 你听我说,你……”我又试图开口。
“我叫你不要说了你没听见吗?”李茜把一个枕头狠狠扔过来砸到我身上。
得了,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还是不管了!
李茜很奇怪,她的目光里满是疑惑。估计在好奇为什么我没生气反而眼神充满悲悯吧,她不知道我是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她的。
就这样过了几天,李茜没有什么jīng力再嘴贱了,我们三也不管她自己按时上课下课。
而李茜呢,一次偶然我发现,她手上的指甲竟然脱离得七七八八了 , 光秃秃地跟柱子似的。
不,柱子起码还圆润 , 她已经没有多少血色了,干枯、病弱。
还有头发,我们天天早上扫都扫不干净,都是她掉的。
想必是身体的养分被鬼婴吸食完了,支撑不起头发和指甲的正常生长了。
有一天晚上 , 别的寝室的女生过来借热水。
看见了李茜这副见不得人的尊容 , 分别时悄悄在门外对我们说:“我妈说不能随便打胎,你们看现在她这样子……”
里面的李茜却耳尖听见了 , 又发疯似的嚎叫:“滚、都滚 , 都欺负我 , 为什么,啊!为什么……”
她这一闹腾就停不下来了,田欣忍无可忍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 她似乎被打懵了,坐在床上失神地盯着天花板。
我把她乱扔的枕头给她放回去 , 她都快死了,这些天发生的口角争吵在生死这样的大事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我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突然笑了 , 声音尖锐刻毒,“你叹什么气,待会儿才该你叹气。”
这什么意思?我皱眉 , 她又想折腾什么。
但只是好奇了一瞬 , 我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去花时间。
不大会儿 , 却听见了宿管叫开门的声音。
“小航啊,听说你在寝室养宠物是不是?”宿管阿姨问。
“杨婶儿,您看。”我把小白抱给她看。
“它听话 , 不会惹事的。”我说。
小白机灵 , 对她的手轻轻蹭了蹭,“呜呜”了两声,别提多乖巧了。
“哎哟还真是,挺乖的。”宿管阿姨慈祥地笑了笑。
我和她一个村的,再怎么也比和李茜一个陌生人关系好。何况杨婶儿和我妈还是未出嫁前的闺蜜。
“再怎么听话也要小心藏着 , 尤其是上头大检查的时候 , 到时候杨婶儿通知你,千万藏好。还有平时,别叫它伤人了就没事。”
李茜一听急眼了,“宿管你怎么这样?她养野狐狸应该上报学校,记过、处分、当众批评啊!”
杨婶儿冷笑一声,“就是你举报的?”
接着说道:“什么狐狸,我没看见。但你这一床的违纪用品,没收!”
很多大学都明文规定,不准用电热毯 , 不准用电水壶烧热水,不准这不准那……
李茜本来就是娇娇弱弱的妞,平时都要用暖手宝一类的 , 现在被鬼婴害得,在寝室明明还有暖气,什么电热毯电水壶全都用上了。
这下好了,被宿管阿姨通通抱走。
晚上看着李茜冷得浑身发抖,还咳嗽不止,骨瘦如柴的身子别提多凄凉了。
我想着好歹也是同一个寝室,就去找宿管阿姨说说好话帮她把那些东西拿回来。
但宿管说她说了就上报给学校了,现在已经存了档案,只能经过辅导员批准或者系上的通知才能取回去。
……那么看来一时半会是取不回来了。
重新爬回我床上的时候 , 除了李茜她们都睡了。
看她太可怜了,忍不住想说什么 , 但张嘴又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