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关系算是恢复到了摊牌之前。只是方婕不再和司霖顶嘴,安安分分地隔开两人的距离;加上她的态度更加平常,对他不过分亲近依赖,也不过分疏远。但就是这种不自知的行为,让早已有些想法的司霖陡然感到棘手。
这就好比等你转身时,那个人早就已经背对着你,而且整天过得乐呵呵的。大概人都有些犯贱的情结,每次见她用很平淡的语气说话,司霖就想捂住她的嘴,然后绑起来狠狠地抽几顿。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没出现什么契机之前,两人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感情得来不易,火候最为重要。就像熬中药,没有掌握到火候,过于急躁,也只能是个表面,精华出来不得;过于拖延,最后卖相不好,入口也苦。
深秋已过,转眼瑞清市也入冬了。这里一年四季的景致都过于平凡,甚至拿不出什么出彩的东西。别人家有的它都有,但混杂在一起,倒成了刻意仿制,颇有些东施效颦的味道。不过这里人津津乐道的八卦,却是从来不会少。
风平浪静了一段日子,市里又传来了大新闻。冬日里寒冷的天气,也被这波突来的八卦给煮得沸腾起来。
黑氏总裁长期以来都占据各娱乐报纸的头版头条,但自从其凭空冒出来的女人怀孕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销声匿迹,除了在商业杂志上偶尔可以见到,除此之外,他将以前所有的桃花都撇干净,本分了不少。
大家都在猜测,这位人中龙凤的总裁,是不是彻底为了这个女人收心了。然而,这次媒体爆出的丑闻,却是将豪门深水给翻了出来。呈现在公众面前,再一次赚足了眼球。
方婕一手捂着咖啡杯取暖,另一只手飞快地滑动手机页面浏览消息,眉头紧皱。司霖今天穿得很精神,驼色大衣加黑色紧身裤,颈间随意围了条黑色围巾,略短的发丝有些日子没打理了,刚刚遮住前额,这会儿脱了外衣,灰色毛衣下的肌肉线条隐隐可见。周围射来不少异性艳羡的眼神。连方婕都无法忽视这强烈的荷尔蒙。
司霖直接忽略掉其他女人炙热的目光和交头接耳的动作,啜了一口咖啡,“看来以后我得把自己打扮得丑一些。”
方婕放下手机,十分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自恋?”
“是吗?”他搁下杯子,整个人呈闲适的姿态靠在座位上。方婕将手机递给他,“出事了。咱们上次去的那个地方,还记得不?据说那里闹出了几条人命。幸好我们去得是时间,不然就得被卷进去。”
一个月前,两人又接到消息,循着踪迹找到市里一个阴暗的小胡同。当时是一位二十多岁,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向他们提供的线索,说他隔壁的一户人最近买了一个奇怪的玩意儿,晚上总是给他惹来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让他颇为烦恼。
本是司霖借着假身份,在网上发布的这条寻物启事,点击量虽然高,但零零散散的也只有十来个人和他联系过,而且自灵水村一行后,消息更是越来越假。这次也不例外。方婕和他从城西赶到城南,结果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翻看了一下图片,抬眼道:“本来就是泥沙俱下的地方,发生这种事十分正常。你还是看看下面这条消息。”语毕,他摊开手。方婕直起身去拿手机,却莫名感受到些渗人的目光。一个平常的动作,却被放大数倍,她硬着头皮抓起手机,无意间碰到他的掌心,一股奇怪的感觉漾起来,烫得她飞快撤回手。
司霖见她像只受惊的仓鼠一般,转过头看向窗外。
“这个桥段,不是应该发生在你身上的吗?”看完新闻后,方婕震惊道。
女大学生……莫非就是指的顾惜?但原文中那个女人不叫顾惜,剧情变了,难道名字也变了?她猛灌了一口咖啡,喉咙发苦,脑子转得飞快:“也就是说,黑丝妖最后会得胃癌?”这么一想,两个人的命运在某些地方发生了互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司霖淡淡开口:“也不一定。不过,我对他们的八卦倒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但是,万一,我说万一,有人非要咱们掺和到这里面来呢?”方婕鼓起眼睛问他。
司霖对上她的牛眼睛,不自觉地绽开笑意:“那他们只能被我玩儿死了。”
她见他的语气半真半假,假意嗤笑了一声,“人家有财有势的,你一个虎落平阳的假少爷,身上的钱都不知道从哪里搞的,能和他们对抗吗?”
司霖斜睨她,“他们的软肋,比我多。”有的时候对付敌人,不需要和他有相同甚至超过他的实力,只要抓住他的尾巴,顺势一揪。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要他有那个蚁穴,他司霖就能找出来。
方婕被他的眼神和说话的气势给骇住了。她咂咂嘴,低下头搅咖啡,“你居然也有软肋。”我还以为你得潇潇洒洒过一生。
司霖不作答,扫了一眼街对面的拐角,眸色骤然黯下来。
“哎,去哪儿……”见对面的人拿起大衣起身,方婕纳闷儿,他心急火燎地干嘛呢?
“你先回家,不要在路上停留,小心点。”临走时,司霖沉声吩咐。方婕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只得顺从地点头。他穿好大衣,朝她走近,俯下身来用额头靠了靠她的头发,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吩咐:“挑个人多的时间走,千万不要回家。等我。”
他清冽的气息喷涌在她两颊上,染起一片红晕。磁性低沉的嗓音就在她上方,噢……快醉了。
可是,他刚才不是让她回家吗?怎么又等他了?她抬头,见他的眼神充满深意,她也顾不得那些个旖旎心思,“我会早点回家的,你有事就先走吧。”
司霖笑着摸摸她的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