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婕挺起胸脯:“软柿子怎么了?香甜可口,成熟内涵。”
司霖懒得和她狡辩,抬脚走人。她龇牙咧嘴地抹了一把刘海,一跛一跛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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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屋,他从浴室拿了自己毛巾便回房换衣服。
方婕连内裤都打湿了,她是个爱干净的主儿,生怕得病,冲进房间拿了干净的衣服就跑进浴室。
她这人怪,夏天也爱洗温度高的水。浴室里雾气氤氲,她心情好得出奇,竟然哼起歌来。司霖听到不知名的小调混合着水流的声音,无名火烧得胸腔又热又闷,差点冲进把她给揪出来。
等到她洗好出来时,脸上被蒸得像虾子皮一样红,眼睛也带了些雾气。刚下过暴雨,屋里有些闷热,她径直走过去打开空调,冷风抚上皮肤时,毛孔舒服得张开来。方婕喟叹一声,边擦头发边说:“你去洗吧。”
谁知后面伸来一只长臂,“叮”的一声把空调给关了。方婕回头瞪他,心想这人怎么总是跟她对着干?明明是个土豪,却表现得跟个守财奴一般,真是可惜了他家银行里的存款。
“要吹空调,每个月工资就减少到800。”
她夸张地张大嘴:“你家电费每个月用得了400啊?”司霖咬牙,这个女人,真是够愚蠢。五官长得傻就算了,说话还总是故意激他。要不是看在她有用的份上,早扔到大街上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浴室。方婕性子虽然不软,但鉴于他是和自己一个战线的,也就没计较那么多了。
出来时,她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贼眉鼠眼的模样很是刺眼。司霖当即就想,怎么会有女人没形象到这种地步?他长腿跨过去,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冷声道:“我们谈谈。”
方婕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正襟危坐。
“我十六岁那年看了一本小说,叫《总裁爹地不要了》。很狗血的名字吧?这个总裁就是黑斯曜,女主就是夏洛涵,那天你也看见过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停顿几秒,舔舔嘴唇继续说,“我出差到了一个古镇,偶然间买了一把梳子,一个很漂亮的女店主卖给我的,后来我就来到这里了。你呢?你是怎么来的?”
司霖双手枕着后脑,语气淡然,答道:“来到这里之前,我只看到一把奇怪的梳子。”
方婕幡然作悟:“半圆形的,说不定有两把,可以合在一起的!”她略显兴奋地坐在他旁边,“我们合作,回去的几率也大些。”
司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嘲笑的语气明显:“你怎么知道这里能找到?”
方婕的气焰降了下去,压着嗓子道:“如果找不到,你会死的。”这话成功吸引了司霖的注意力:“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这文的发展。你现在的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是文中的男配;他后期得胃癌死了。”
果不其然,司霖脸色大变。
“你没骗我?”
方婕三指向天:“我不骗你。”
她说完这话后,见他的脸色凝重,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后来,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影竟然生出几分落寞。她把酸水咽下肚,轻声道:“你别太伤心了,现在万事都没个定数,说不定也不会按那个方向发展。要不,你明天去医院看看,还能早早预防。”
司霖沉默。
方婕突然觉得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十分可怜,她单手拍上他的肩膀,建议道:“要不这样,你先回南宫家,借用他们的势力来找,反正你现在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此刻,一股闷热随着风窜进屋内。她听到他极其小声地叹气,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方婕走到他旁边,见他神情邈远,一双生得十分标准的桃花眼本该温柔深情,此刻却如捷豹般锐利,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突然,他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半响,轻描淡写道:“猪脑子。”
方婕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眨眨眼,披散的头发已经干掉,在雨后生起的微风下,丝丝缕缕缠绕在脖颈上。她很蠢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骂我猪脑子?”
司霖忍住笑意,严肃地点头:“别靠近我了,我怕我的智商被你拉低。”
方婕今晚第二次觉得有些伤心,她垮下肩膀,看向窗外:“亏我还为你伤心,真是狗咬吕洞宾。”说完,毅然转身离开,老老实实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时候,连门框上久不打扫的灰尘也给震了下来。
司霖没想到女人的脾气这么善变,但自己也拉不下脸来向她道歉,同样闷着一口气回到卧室睡觉。他的卧室有空调,还需要盖薄被;然而方婕那边却快热成狗了。她翻来覆去地在温热的凉席上扭着身体,半响都无法入睡。想起今晚他骂自己的场景,她就来气,撑起身体看向窗外,转移注意力不成,还差点气急攻心。
哎,这个磨人的冷血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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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司霖和平常一样准时起床,拿着换洗的衣服走出卧室,发现早饭已经摆在桌子上。
普通的稀饭加小咸菜,还有一盘楼下买的包子花卷。他微愣,想起自己最初流落到地球上时,为了糊口在一个工地上班的日子。工地临近郊外,每天早上都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担着挑子以流动的方式来买早餐。揭开白布,入眼的就是香喷喷热腾腾的大白馒头和包子。他那个时候什么都吃,为了省钱,早上就买一个馒头,就着工地旁边水龙头流出来的冷水挨过一顿早餐。
司霖坐下来,发现屋里只有他一人。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凌乱潦草的字迹:
我出去找东西了,中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