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六皇子早先的计划……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两日正在揪心,期盼别将她们扯进来,不然抄家都是清的。
“公公请讲。”贾母打算先探听些详细的消息,之后具体该怎么办再说。
“您府上的二姑娘是六皇子的家眷,判了流放三千里之罪,她的意思,是想求国公夫人打点一二,能让她去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路上也别太辛苦了。”
贾母一惊,“流放!”
听到这个消息,她紧紧握了握手,拿指甲在掌心狠狠掐了两下,装作若无其事,很是担心孙女的老祖母一般,哭道:“我苦命的孙女儿!”
这一哭上便半天说不了一句话了,小太监有些着急,他出宫是有时辰的,虽然回去荣国府是顺路,不过也得道:“您老别光顾着哭了,先想想办法才是。”
贾母又啜泣两声,鸳鸯给她稍稍收拾了一下,贾母才道:“我这孙女儿……唉。”她不住的叹气,又暗示道:“摄政王的王妃,是我的外孙女儿,算起来也是宫里贵人的表妹了,她不会不管的。”
小太监却有点不以为然,他们这些在宫里头的人见得多了,就算他年纪轻没什么见识,听也听了不少。
六皇子屋里的侍妾是摄政王妃的表妹,六皇子还是摄政王的亲弟弟呢,还不是该流放就流放了。
小太监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咱家还有要事在身,不敢误了回宫的时辰,这便告辞了。”想想又加了一句,“夫人还是早些活动的好,宫里人估摸着差不多过了登基大典,流放的人就该起身了。”
贾母也跟着起来,给鸳鸯递了个眼色,鸳鸯道:“我送公公出去。”
两人出了大厅,鸳鸯递了个荷包给他,道:“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小小银子不成敬意,公公喝茶。”
小太监捏在手里,觉得有点轻,只是不好当人面打开,又想说不定是金子呢,只是走出大门一看。
哼,二两的银锞子,怪不得说喝茶呢,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小太监坐上马车,一路又去往荣国府,不过这一次他打算改变策略了。
坐在荣国府的偏厅里,小太监暗暗点了点头,这是家有钱的。
小太监原本想着诈一诈荣国府,可惜坐了许久,只一个婆子出来说了两句话。
不过这次红封倒是大了些,五两银子。
荣国府里能做主的贾赦,算是知道内情的,一听来人是打着迎春的旗号,想起早先分家时候她在自己心上捅的一刀,根本就没打算见。
邢夫人就更不用说了,银子是仅次于儿子的东西,直接将儿子往贾赦怀里一放,道:“快让你爹爹抱抱。”一句劝的话都没有。
若是贾琏腿还没断,王熙凤还没被禁足,小太监说不定还能诈到点儿什么,但是现在……贾琏躺在后院偏僻地方静养,王熙凤被关在屋里几日都没见过太阳,所以这银子,自然也就没有了。
小太监回宫一说,有冷嘲热讽来了两句,“您的这些父亲祖母,啧啧,跟咱家当初的爹一样,不顶事。”
又将两个银锞子拿出来给迎春看,迎春一见便再也止不住泪水,哭得晕了过去。
贾赦虽打发走了小太监,不过第二日一早,便又有个大麻烦上门了。
贾母。
贾母看着荣国府的牌子,心里感慨万千。
虽然早就发誓总有一天要大儿子哭着喊着求她回来,只是眼下情况紧急,也顾不了许多了。
抄家灭族之祸近在咫尺,不商量个对策出来,她寝食难安。
贾政和王夫人两个一左一右扶着贾母,进了荣禧堂。
不过短短数年,再来已是物是人非,贾母坐定,叹了口气,道:“你看着也老了许多。”
贾赦眼中精光一现,他这么憔悴,完全是因为连夜赶路,几日没睡的原因,不过他还是顺着贾母的意思说了下去。
“这两日……不等尘埃落定,怕是睡不着了。”
听见此语,贾政很是焦急问道:“那位已经死了……我们怕是牵扯不进来了吧。”
“如何牵扯不进来!”贾赦冷笑道:“去见外族使者的是谁?去平安州的又是谁?”越说贾赦越觉得不忿。
见使者的是贾琏,去平安州的是他自己,更别说六皇子的侍妾还是他的庶女了。若是按照贾母的谋划,出力的都是他们,犯了事也是他们占大头,更别提现在已经分家了,真是……贾赦再一次生出来这不是亲妈的想法。
果真,贾母道:“我这次来也是为了你,若是不脱个干净,祖宗基业,这荣国府的牌子就要倒了!”
听了贾母这番“发人深省”的言语,贾赦话也不想说了,道:“既然如此,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盼着平安州守备不要将我们供出来,那个外族使者也不知道琏儿是谁才好!”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了。
贾母走出荣国府,狠狠撇下一句,“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瑞定白天进宫,晚上回府,忙的不亦乐乎。
黛玉整日想着给他做些什么补身子,又安排收拾东西,准备搬进宫里去住,虽过得忙碌,但是胃口比以前好了许多,也不用担惊受怕,很是开心。
这天,府里下人回报,说是有一位姓贾的姑娘求见。
“是三姑娘。”雪雁出去看了看,回来跟黛玉道。
“真是松懈了。”黛玉嗔道,“府上的人不少被王爷送去北边了,原先说的不见让贾府的人来,也不做数了。”
“我这便去回了她。”雪雁急忙道。
“不急。”黛玉一边说,一边想起上回探春在门口求见,她眯了眯眼睛,低语道:“若是真进了宫,往后的日子……还是得先把她解决了。”
雪雁没听清,道:“王妃说什么?”
黛玉看她一眼,道:“叫她进来,去准备上等的茶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