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官的被罢官,像他这种没官的,只能夺子孙后代的前程了。
只是欣喜之余,瑞定也是想着要好好做一番事业出来的,至少不能让已经经过洪水之痛的灾民们在保守离乡背井之苦了,因此也顾不得藏拙,积累了几千年的经验和盘托出,让高景林还有六部的官员佩服不已。
原想着王爷不过是纸上谈兵,谁想确实是正儿八经的真才实学。
这么一来,连太子,还有其他几位兄弟们的羡慕嫉妒恨,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了,甚至不过稍稍使计,这事儿便被皇帝知道了。
瑞定写好折子,回到主屋便看见自家身娇体软,美貌如花的王妃已经张罗好了晚饭,静静坐在桌边等他呢。
“王爷。”黛玉起身,伸手去拉他。
瑞定知道黛玉心中不安,但是转念不免又有些沾沾自喜,黛玉这般在乎他。
瑞定在黛玉身边坐下,斟了酒递给黛玉,又拉过她胳膊,柔声道:“我们再来喝个交杯酒。”
听见瑞定这话,黛玉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心略略平静下来,又感谢他的用心,伸了胳膊绕过瑞定,轻轻嗯了一声。
王府里一切都好,瑞定在朝堂上也几乎无人可敌,但是贾家就没那么舒坦了。
除了李纨探春两个,贾政和贾母去得都远,贾政又要拜访好几家,他们现如今又住在外城区,等到天将黑两人才回来。
一家大小急忙迎了出来,但是显而易见,他们两人的脸色一点都不好。
一边叫人去传饭,一边众人就都在花厅里坐下,贾母狠狠喝了两杯参茶,才缓过劲儿来,道:“这次怕是不好了。”
就连宝玉都是心头一缩,他虽不大知事,但是他屋里的丫鬟们一个个年纪都大了,言语里担心之意,或多或少他也听了两句。
总之……宝玉摇了摇头,急忙问道:“二姐姐可说什么了?”
“她在六殿下面前倒是试探过两句,听六殿下的口风,这次牵扯到了江南水患,死伤无数,怕是不能善了。”
贾政心头一震,想起现如今管理工部的正是这位六殿下,急忙道:“六殿下掌管工部……”
贾母叹气,“她说六殿下才入朝,虽是在工部,但是现如今还是跟着工部尚书熟悉各项事宜,怕是说不上话了。”
贾政听了母亲这话,心里越发的难受了,“都是儿子不孝,母亲这把年纪了,还要替儿子奔波。”说着,他眼圈便红了。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贾母语气严厉起来,“你去你旧日同僚家里,可得了什么消息。”
贾政犹豫了片刻。
有几家根本就没让他进去,想了想,贾政道:“都是差不多的消息,说是皇帝震怒……还有北静王,说是帮着再去打探消息,只是他现如今上不得朝,让儿子先回来等消息。”
贾母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王夫人突然道:“这是怎么搞的。”说着她便抹起眼泪来,“老爷不过一个工部给事中,他又做不得主,怎么事情全赖在他头上了。”
贾政的脸色顿时难堪起来。
贾母瞪她一眼,“现如今你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又问李纨和探春,“你们去王府,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李纨是大嫂,理应她先开口。只见她先扫了探春一眼,见她没什么计较,这才道:“没见着人,门上的说林姑娘不在。”
李纨刚说完一句,探春便接上,“后来王爷的马车回来,我冒死上去拦了一拦,王爷也说林姐姐不在。”说完她很是疑惑的又接了一句,“王爷都回来了,林姐姐怎么不在府里呢。”
贾母眯了眯眼睛,想起早先黛玉出嫁,她想让人去帮忙,结果被人拦了回来,又想起来去宫里,迎春说她根本就没见到过黛玉,他们在宫里住隔壁,三天的时间,竟然连见都没见一面。
还有今天……莫不是她……
贾母脸色一沉,道:“容我在想想。”说完,她又看着王夫人,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亲家笑话了,你给王家写信,问问你哥哥。”
王夫人点头,贾母又道:“他虽出巡去了,只是位高权重,想来京里的人也会卖他几分面子。”
说完这个,贾母又道:“我这次出去还听到一个消息——邢氏有孕了!”
王夫人眼睛一亮,贾母知道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冲她点头,笑道:“先吃饭,许久没这么饿过了。”
第二天一早,王夫人派了两拨人出去,一拨去给她哥哥王子腾送信,另一波假借王家的名义,去荣国府给王熙凤送消息去了。
与此同时,雪雁也正从王府出来,一路往荣府走。
朝堂之上,皇帝指派了去往江南的御史,又道:“赈灾的银子你们先从林如海那儿拿,自打洪水,盐税已经两月没交了。”
众人领命,皇帝又下了一道旨意,“朕看行程,王子腾已经走到江南地界了,让他也去协助救灾。”
瑞定一惊,心里莫名的跳了几下。
可是……仔细想想有没什么不对。
盐税的确没交,他岳父手里的确有银子,况且他岳父也不是个能贪银子的人。
王子腾做了九省统制已有少说也有五六年了,比他在皇后宫里见元春的时间还要早,况且江南救灾,周围一大堆官员相互牵制着,想他也做不出来什么事情。
况且王子腾的九省统制,其实跟御史是有点类似的官儿,只不过他巡查的地方都是jūn_duì而已。
然而瑞定还是觉得不放心,等到下朝之后,他求见皇帝,私下进言道:“儿臣……儿臣王妃便是江南人士,得知江南水患心中难安,筹集了一批棉被粮食等物,想运到江南。”
皇帝笑了笑,道:“这事儿就不用特意回我了,你看着办就是。”
瑞定依言,急忙准备了东西,又差遣丁义等人下江南,务必要提醒林如海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