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被推开,他看见父亲还躺在床上,但是狭小的窝棚内,却多了两个人,屋内还散发着浓浓的草药气味。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床上,手中托着一个药晚,正一勺一勺的喂她的父亲吃着药。
屋内的小炉子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蹲在地上往炉膛中添着木材。
这一年一女两个少年的面貌,与以往艾玛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他们两个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并且皮肤还有些发黄。
万树国居民的皮肤都比较白,而且头发的颜色虽然也有黑色,但是更多的是金黄色。眼睛也是棕色跟蓝色,很少有纯黑的颜色。
至于穿着方面也相差很多。万树国一年四季的温度都在二十多度左右,四季基本没有变化,所以国人的衣着都比较轻薄。可是他们两个都穿着厚厚的兽皮,热的满头大汗。
“你们是什么人?”艾玛已经看出来这两个少年正在照顾自己的父亲,所以虽然看出来他们明显不是本国人,但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平和的。
看见艾玛走了进来,少年站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看给病人喂药的妹妹,只见她也抬起头看着自己。她那哭的通红的两只小眼睛肿的失去了昔日的灵动。
少年转过头对艾玛说:“我们不是本地人,但是你不用害怕,我们是好人。刚才我和我的妹妹经过这里时,以为这个窝棚没有人住,所以我们想借宿一夜。可是没想到进屋之后,却发现了这里有病人。我们身上正好带着一些草药,于是就擅自给病人治疗了。希望姐姐不要怪罪。”
艾玛走进屋中,探头看了看床上的父亲。虽然他还没有苏醒,可是从逐渐红润的脸色来看,并且确实已经有了好转。
艾玛这才相信了少年的话,她感激的说:“谢谢你们两个了,我叫做艾玛,你们叫什么名字?”
少年俊朗的面庞也报以微笑,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叫做惊天,这个女孩是我的妹妹,她叫做婉清。”
这两个少年正是不久前还在绝谷中的魂惊天和柳婉清,他们两人的视线被符纸发出的光芒所遮蔽。等到能看清事物的时候,才发现被传送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这里的天气很暖和,穿着野兔皮做成的外衣让身体有点发闷。
“哥哥,这里就是幻境么?我感觉很真实啊。”婉清摸了摸身边的树木,感觉虽然比山谷中的高大,但是没有发现有明显的不同。
惊天叹了口气,他决定不瞒着婉清了:“妹妹,这里可能不是幻境,而是谷外的真实世界。”
说完他用手指了指天空中的明月:“幻境之中应该不会有月亮的。”
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婉清的眼神迷离了:“这个金色的大盘子就是月亮么,它好漂亮啊。头上高高的那块大黑幕,应该就是天空吧,眨眼睛的一定是星星了。”
在山谷中的这几个月,惊天把外界的东西就讲个了婉清听。虽然都没有见过,但是婉清有着很强的抽象思维和想象力。今天见到实物之后,她就能根据想象中的印象,一一对号。
惊天看着婉清只顾陶醉着夜色,并没有明白现实世界和幻境的区别,他继续的引导。
“临行时,爷爷给你的那张兽皮你还拿着呢么?”
婉清把一直紧紧抱在怀中的兽皮递给惊天:“在呢,我一直好好的保护着呢。”
惊天并没有接过兽皮:“你打开看一下,上面写的是什么。”
“好嘞。”婉清痛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开始一层层的揭开兽皮。
兽皮上面写满了文字,婉清开始逐字读出声来。
“惊天、婉清见字如面:等你们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绝谷。我骗了你们,爷爷向你们道歉。其实这是一张传送符纸,会将你们送到王朝的一个叫做万树国的地方。那里并不是幻境,是确实存在的现实世界。”
这个时候,婉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向惊天:“爷爷说这里不是幻境,那也就是说。我们逃离了山谷,把爷爷自己丢在了谷中。”
惊天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
“爷爷。呜呜呜呜......”婉清把兽皮一丢,扑到惊天的怀中痛哭起来:“爷爷为什么骗我,他说好了要跟我一起出来的,他怎么能骗我啊!”
惊天没有劝慰婉清,他知道这个时候哭出来,也许是唯一能缓解悲伤的办法。
他抱着怀中的女孩,用手扶着她的后背。惊天也很想哭,虽然他和魂剑只相处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可是魂剑对他的关心,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爷爷的慈祥。
可是他又不能哭,因为他知道哭泣不是他的权利。有依靠的人才会用哭泣来博取同情。可是离开了国家和家族的他,离开了爷爷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依靠了。
而且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要他保护的妹妹,自己反而成为了婉清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