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且容奴婢慢慢道来,”苏姬依旧匍匐于地,“十年前,奴婢遭魔人追杀,一路逃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哼,”却是李侯心中愤慨已极,若妖族仍旧如那上古时期一般,天妖争鸣又有谁敢如此放肆。
“可怜天亦锤炼,奴婢慌乱之下竟是逃于此地,却遭那魔人一掌拍下,生生打入了这琥珀湖之中,”苏姬声音渐渐起伏,猛的仰起头,俏脸之上一片煞意,“那魔人入水追来,而那时奴婢受伤颇重,日夜逃遁已是精疲力尽,而又生生受得一掌,魔气入体痛苦难耐,一股妖元正是余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只得遁入湖底,却是正好一头栽入那琥珀密宫门户之处。”
“眩晕之际,见得眼前妖气通天凝而不散,便误以为是妖道巨擎于此,便出口求救,”一言至此,那苏姬脸上一片笑意,“那魔人本是大吃一惊,待他分辨清楚当即大笑出声,估计他心中自是以为能将奴婢诛杀之后,更能得一妖修洞府...”
“他随手将奴婢禁锢之后,便以蛮力强行冲击门户禁制,却是直接被那禁制诛杀,直接化作飞灰!”苏姬脸上又是一片惊恐之色,却不知当时她所见那禁制之威力,“虽亦是妖修,那禁制奴婢半点不懂,亦是不敢妄动,却正值那千秋祭祀开始,万民祈福之时,天地之间凝聚起无数浩然正气,那正气奴婢便是粘上半点亦是死路一条,无奈受伤颇重无力逃生,只得闭目冲向那门户,怎知奴婢气运未尽,正气一冲竟是将那妖气死死压制,破开了禁制,奴婢侥幸逃得一命。”
“相比你这口吐人言,以妖灵境便可化作人形亦是得此机缘?”李添一心中一动,直接问道。
“狐王英明,奴婢自是不如狐王神鬼莫测之手段,”苏姬却是暗捧了一下李添一,见后者面无得色,又继续低头说道:“奴婢观那门户妖气冲天,而那正气却只能凝聚一刻,自身又无辟谷之力,便趁着那机会随便在一处丹架上拿了几颗丹药便冲了出来...”
“你之所以亲近那四皇子又是为何?”李添一心中琢磨片刻又问道。
“不瞒狐王,奴婢得知此次千秋祭,那四皇子却是主祭,若是能迷惑得那四皇子一时半刻,让其将万民跪拜之礼稍稍延长些许,或许能够在密宫之中多呆得几刻,便能获得更多好处。”
“如此说来,便是我坏了你的好事?”李添一似笑非笑的看着这苏姬,虽然她嘴中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狐王,实乃莫名其妙,他心中只信自己。
“奴婢不敢,我妖狐一族,天生灵智,非但修炼之路难遇其它妖族百倍,便是连狐王都难出得一位,”苏姬此时却是双目低垂,可那颤抖的睫毛却是吐露了她心中的激动,“我妖狐一族乃是天生阴体,若是能出得一公狐,自身乾坤之中便可阴阳调和,定能将我狐妖一族带于上古巅峰,此事我妖狐一族代代口传,自是不敢相忘,怎敢擅自欺瞒狐王。”
一夜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第二天一早李添一于李侯方才从碧翠楼里出来,而后搭乘一木船到得岸边,却见一人早已立于湖畔,定睛一看,正是那赵都统赵里手下之人。
“李先生,主上命小人于此等候,怕先生第一次来这丽云城迷了路,错过了千秋祭,”那侍卫气势洪亮,脸上虽是一片疲惫之色,但却无半点不满之意。
李添一点了点头,示意那侍卫前面带路,自己于李侯二人悠哉悠哉的跟随其后,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按照那苏姬所言,此处琥珀密宫是必须前去一探了,自己于那李侯出自荒野,独自修炼无人指导,若是能在那琥珀密宫之中得到一两门修炼法门无一便是鸿福临门,若是那能让苏姬化形乃至口吐人言的丹药还有留存,得上那么两颗,更是锦上添花,再说那琥珀密宫虽是禁制重重,可如果把握时机,道是可如履平地。
心中计较一番,李添一思绪翻飞倒是想到了自己这狐王的身份之上。虽是夺舍之躯,脑海之中的记忆亦是残缺不全,不过在那妖狐记忆深处一块碎片之上却是依稀还留存着一丝记忆。
那是傍晚之时,这妖狐正从树林深处跑出,仰头却见天空之中数条白线划过,而后竟是连续的飞剑破空之声传来。
片刻之后,便听闻得密林深处,斗法之声此起彼伏,更是听闻狐王等等之言,这妖狐正欲回走一观之时,却是被一只带血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入地底隐洞之中,而后之事便是一片黑暗。
这记忆诉说的恐怕就是自己夺舍银狐所在的狐妖群落被灭惨事。
“狐王,狐王,呵呵,”李添一心中暗笑,连连摇头,“我自俗世之中诞生,从小受尽屈辱,更是遭奸人毒手,却附身于这狐族狐王之身,莫非是上天要假于我手不成,只是这狐王又关我何事,妖修一道难于登天,只求能保得生母百年之前能怡享天年,以后之事,以后再说。”
李侯心中似乎隐有所感,却是回头朝着那碧翠楼上一望,一道鹅黄人影却是在那船楼窗沿一闪即逝,当即亦是冷然一笑。
“李兄不知那苏姬姑娘滋味如何,想这天下青年才俊,只要是知那苏姬之名,谁人不趋之若鹜妄想拔得头筹,哪只李兄深不可测,却是捷足先登,哈哈...”
丽云城硕大的城主府门口,那赵定坤却是早得消息,等候已久,远远见得李添一身影,便大步走来,大笑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