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人世变幻,山中无岁月,红尘无春秋,转眼便是近百年过去。
万里白云,蓝天如洗,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眼前正是一片葱郁的初春景色。只见群山之中一处断崖上。
本是浓雾笼罩悬空,而后一阵波纹荡漾,两个衣衫散乱面色惊慌的道童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二人喘着粗气,弯曲着脊背,手中竟是抬着一个与他二人装扮相同的道童。
仔细一看,这三人皆是衣着破烂,隐约之中更是血迹斑斑,再仔细一看那被抬着的道童胸口竟是插着一把短剑,长长的本是淡红色的剑穗已是被鲜血浸透。
“怎么办,就这里扔下去吧,不然师叔察觉到我们没有看着炼丹炉,仔细追问下来就惨了,”其中一个道童双手一松,抬手擦拭着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染血的袖袍在额头上留下一片血迹。
这道童本是抬着死去童子的头部,此时手一松,那死去童子的脑袋顿时狠狠的磕在了断崖坚硬的岩石上,顿时又是一滩鲜血涌出。
“扔在山门附近?”另一个道童却是更加直接,双手一松,一口唾沫吐在了死去道童身上,单脚狠狠的踩在了死去道童的脚踝上,神色中似乎恨不得把这死去道童的骨头碾成粉末。
“就从这断崖扔下去,”童子探头看了看那深不可测的断崖,只见那深不可测的断崖之中隐约传出风龙的呼啸,喉结耸动,竟是吞了口唾沫,“山门附近有护山大阵守护,凡夫俗子无法靠近,断崖下又无灵草仙芝,门内的师兄师叔门绝然是不会下去,这尸骨扔下去即便不是摔成粉碎被野兽叼走,亦是会化作尘土消散无形。”
又商量得几句,二人似乎达成一致,又抬起死去童子的身躯猛的从断崖之上扔下,良久之后,才隐约听得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短短的歇息了一会,二人手中凝出一团团青光将身躯上的血迹清洗干净,而后又将地面上遗留的血渍清除完毕后,重又投入了云雾之中。
微风吹拂,白云缭绕,此地重又投入了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当中。
那死去童子本名李添一,乃是离此地四百里处一座小镇中人,父亲早逝,唯留一重病生母,恰逢这山中丹鼎门收徒,恰逢这李添一的师傅刘苍云路过那小镇,收下了李添一以及方才那两个童子。
这刘苍云本也是丹鼎门中碌碌无为之人,自身修为并不高深,乃是丹鼎门第十一代弟子当中居末尾之人,收徒之事本是向若能拐得几个天资聪敏的孩童投入丹鼎门,不但可以获得掌教赏赐,若是往后有所成就,更能师以徒贵。
哪知游荡数月,自身修为不高,观人之术更是寥寥,无奈之下只得寻了最近的这小镇碰碰运气,最终带着李添一与其两个同村回到了丹鼎门。
这修仙一道入门之境称为望气,顾名思义,能够堪破红尘蒙蔽,引得天地元气入体,得元气炼身之后,方才可以筑基。
李添一打小无父,受尽欺辱,得此机缘自当奋发图强。入门短短几日竟是一举步入望气期,只要再迈得几步,眼看着便是筑基期。
哪知那同村二人平日里便是欺辱这李添一习以为常,若是跨入筑基期,便成为外门弟子,与这些望气期的记名弟子不可同日而语。
气愤之下,两人约了李添一到后山闲聊,说是叙旧,哪知突然暗下狠手,一命呜呼。
虽然连筑基期都还未曾达到,好歹也是步入了修道途中,虽然身躯已经生机全无,但是一点灵魂却还是残存。
脱离了**,魂魄即将烟消云散,投入下个轮回,李添一的魂魄浑浑噩噩的行走着,魂魄本是属于阴灵一途,不由自主的就朝着那些阴暗的角落走去。
而正在此时,地底深处的一处洞窟之中,一只白色银狐双目紧闭的团卧在地面上,口鼻之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