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珠从来没有见过狄风这样朝她发过火,狄风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女汉子面前英雄一把,竟敢大声斥责项珠。
项珠低着头,坐在一张靠墙的窄榻上,泪光闪闪,后来竟哽咽地哭起来,嘴里念叨着,也不自称连妾身了:“我也没想到会把藉哥哥害成这样,都怪范谋士说要打八十军杖,要是打四十军杖就好了。”
跟这个女汉子交流,咋就这么难呢!这哪是在害项羽,这完全是在害宋义,这回项羽与宋义的死结是系定了。狄风这样想着,见项珠哭得也是可怜,便走过去俯下身,爱怜般地抚摸着项珠长长的秀发,发出一声叹息。
有时候女孩子是需要给点颜色的,有时候也是需要哄的,如果一味地给颜色,必会引起怨恨,说不定背着你再去喜欢别的男人也说不定。狄风可不想他在秦末也有后世那般的遭遇,跟他好的女子,最后都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珠儿,昨天也怪我没有问清楚你用什么办法,才闹出今天这样的事,不过还好,将士们的御寒棉衣总算有了着落,我在这里也当谢你才是!”
“夫君是不怪妾身了吗?”项珠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欣喜。
“怪又有何用,好在项将军所受仅是皮肉之伤,没有伤及筋骨,我问过梁郎中了,过几日便能恢复。”
“那就好,珠儿也就减少了些罪责,只是……只是藉哥哥不会因此找宋义上将军的麻烦吧?”
“麻烦是有的,关键看怎么解决了!”
狄风似乎不打算把事情说得太明白,又安慰了一会儿项珠,就去了项羽的养伤之处。
项羽养伤的地方,是在安阳县衙的后院,这里原本是县令和县令夫人的居室,只因县令携着夫人和其他县吏衙役们都跟随秦军逃走了,女婢仆从们也不见了踪影,这里留下了一座空宅,正好适合县衙和虞姬居住和养伤。
而在这之前,由于楚军进城人员爆满,狄风担心出现抢夺欺辱百姓事件,已在项羽进出之后就命令楚军大部分撤出,只留下一万人马由于英统领,驻守城内四门。同时派韩有心拿着他的手令,让姚猛带一千他所辖的人马进城,负责监管和保护女人们赶制棉衣。
至于宋义那边,他也派韩有心做了禀报,倘若宋义想要进城居住,可迎接他入城。但宋义因项羽在城里,他感觉一见项羽就心烦,所以让韩有心转告狄风,他还是在城外督率人马为好。狄风也没有再勉强。
当狄风来到项羽养伤的房间时,项羽正哼哼呀呀对躺在榻上,虞姬则在旁边垂泪。
见狄风到来,正趴在榻上的项羽想要坐起身,被狄风按住了肩头:“项兄不要起来,梁先生开的药敷上了?”
“敷上了。”虞姬代替项羽答道。
“宋义这匹夫,等老子好了跟他没完,等犯在老子手里必杀之。”项羽还是没有放掉对宋义的怨恨。
“项兄息怒,此时不怪宋义上将军,皆是珠儿无知才闹出此等事端,要怪也应该怪兄弟我。”
“怪你什么?”项羽不解地问道。
狄风知道此刻实话不能实说,就项羽这种脾气,一听是他对项珠说在安阳城内可解决棉衣的事情,项珠才藏了虞姬,骗了他项羽,即使不把自己恨下,也会心有不满,现在一切应以团结为上才是最佳选择。
“就怪此次项兄受杖,我没能为项兄求情,实敢过意不去!”
不料项羽这时去赞起好来:“好,打得好,这回也算把我项某打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