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珠这种突然举动,不但吓了召平一跳,即使狄风也感觉心中有些发颤,心想这个女汉子又怎么了,怎么说发威又发威啊!
“狄夫人,狄夫人,有话好好说,快把剑拿开,我召平以性命担保,狄将军绝对不会有事的,宋令尹和上柱国也在里面。”召平解释着说道。
闻听宋义和陈婴也被楚王熊心召了去,项珠这才心下稍安,还剑入鞘,让狄风跟随召平进了大厅。
狄风跟随召平穿过大厅,到了后面的院子,又进了一座大厅,来到第三重院落。可刚跨进这个院落,却见马五率领一队亲军守卫在这里。灯光中马五看见了狄风,过来参见之后说道:“狄兄弟来了,恕马五今夜在此当值,不能在前厅陪狄兄弟吃酒尽兴!”
狄风清楚此刻与马五不是聊闲天的时候,但有马五在此守卫,他便不再担心发生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了。
迈步进了一间内厅,只见楚王熊心坐在正中的一张几案后边,宋义和陈婴则分坐在两侧。但最让狄风没有想到的,项伯竟然也在这里,这让狄风有些糊涂了,他不明白楚王熊心召他前来究竟要谈什么。但有一点狄风在心里很明确,刚才楚王熊心的醉酒是假的,是做出来给众人看的。
“狄将军请坐,本王实不该这么晚还把你留下,可本王一到彭城,就感觉没有了任何依靠啊!”楚王熊心扫视着狄风、宋义、陈婴、项伯说道。
“为大王解忧,乃为臣子之责。项某为楚国贵胄之后,虽然不才,但替大王解困排难,项某责无旁贷。”
眼见项伯把话说得冠冕堂皇,狄风虽不爱听,但碍于项珠是项伯的女儿,他总不能跟自己的老丈人较劲,讽刺挖苦吧!
楚王熊心听项伯说完,微微点头道:“项左尹之心本王深知,与诸位臣家可为本王臂膀矣!当今之乱世,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你不为雄,他便为雄,纵是今在你面前俯首帖耳者,他日一旦认为时机成熟,也会同你拔刀相向,甚至取而代之。三皇不言,五帝不论,单是晋鲁齐韩诸侯纷争之时,臣代君者也多有发生,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王者焚命,臣子逍遥,不可不察也!
“孙子曰:兵者,诡道也。然君臣之所行,何尝不是诡道乎?想本王之家,当初拥有荆地,先祖曾为周天子所讨,后又为西秦所诱囚死西秦,追溯根由,皆为利益之故,这不能不让本王今日对自身堪忧也!
“当然也怪本王不能安于乡野,安于宁静,才跟随狄将军寻到被尊为王。可我这个王,又有几事自己做主过,还不是看他人眼色苟全活命?当然本王也知道,项梁项公敬本王为尊,然而本王又有几事自己敢做主过,不过玩偶尔!”
说到这里,楚王熊心开始痛哭流涕,哭得伤心,哭得狄风、宋义、陈婴、项伯都感到有些汗颜。
“大王明鉴,我狄风绝不是那样无耻之人,君有君纲,臣有臣纲,纲常岂容他人随意改变也!”狄风突然心情激愤起来,已忘记他现在身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