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苏卉瑶刚来沈府的时候,沈辰濠也是见过一两面的。他看得出她不喜欢与人亲近。后来她大多时候都是病着,他回家的机会也随着课业的加重渐次少了,对她的了解多是从旁人口中听说,左不过那些不与人善、性子孤僻的话。
沈辰濠不是不理解苏卉瑶的心情,到底因着接触少,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那次偶遇,外加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发现她竟是与他曾以为的那个人大相径庭。他疑惑过,很快也明白过来——
骤失父母,孤身寄居沈府,虽说有亲戚的情分在,到底不比自家,一时心结难解总是有的。可蕙质兰心如她,只要一朝想通透了,自然一切就好了。
苏卉瑶拒婚的话言犹在耳,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沈辰濠的心上。他情不自禁对她动了心思,却是忘了,他与她之间横亘着的世俗。
想到这里,沈辰濠回头看了看后头的马车,那里面坐着的正是苏卉瑶与沈娆。
看到沈娆情绪低落,苏卉瑶有意说了趣话逗她开心,没想到竟让她红了眼睛。
“姐姐快别说了。都是我太不懂事,平日里只想着自己快活有趣,总缠着你给我讲笑话,从不知道你心里这样苦。”沈娆说着说着,落下泪来,扑到苏卉瑶怀中闷声哭泣起来。
苏卉瑶很是感动——这丫头是在心疼自己呢。她轻轻拍着沈娆的背,安抚道:“傻妹妹,有老太太疼着,有你想着,姐姐一点都不苦。我把沈府当成自个儿的家,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既然视三哥哥为兄长,如何与他成亲呢?在太后娘娘跟前说的那些话,只是实话实说,没有什么伤心的。”
“卉姐姐……”沈娆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带微笑的苏卉瑶,心中酸涩不是一点点,可又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她。
苏卉瑶帮沈娆擦着眼泪,哄孩子般说道:“好了,别哭了,眼睛又红又肿的可不漂亮。教旁人看去了,还以为咱们四姑娘是为了没选上太子妃哭鼻子呢!”
沈娆泪还未尽,听苏卉瑶这样一说,撅着嘴埋怨道:“人家替姐姐觉得难受,姐姐倒好,尽拿人家寻开心!”说完,又忍不住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