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一阵发麻,这不是个好兆头啊。而且三叔的气息也太弱了,他不会就此死过去吧?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三叔的眼睛猛然睁开了。床头和床尾的烛火忽地长了一截。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不禁倒退了两步。
但见三叔睁开了眼睛,又迅速闭合了。我发现在他的眉心,抹的那一滴血,却愈发地红了。鲜红鲜红的,红得有些瘆人。烛火也随之再次减弱。
而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身后也传出了动静。
我猛地回头,发现那个梳妆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白霜,而且散发出淡淡的白气。
“乌拉乌拉,咕噜叽咕……”
我正盯着那梳妆镜看,躺在床上的费瑶,突然张嘴说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来。她的嘴含糊不清,说的还富有感情,我却怎么也没能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我感觉头皮一阵发炸,三叔事先也没告诉我会发生什么,只让我守在这里。这出了这种状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可是如果就这么呆着,发生的一切,也太他妈的瘆人了。
我退到门口的位置,紧盯着场上的变化。特别是那张梳妆镜,我生怕从里面钻出点什么来。那床头和床尾的烛火,也忽强忽弱,但是一直也没完全灭掉。
我记着三叔的话,如果那烛火真的灭了,或者出现其他的危险,我就得跑。如果在门口,跑得也容易一些。
费瑶时不时地冒出一串胡话,三叔则隔一段时间就睁开了眼睛,而那个梳妆镜不断地往外散发着淡淡的雾气。
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我的一颗心也逐渐安定下来,在那三根安神香烧到末端的时候,就又续上了三支。
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着。
可能是那安神香吸得多了,我蹲在门口,靠在门框上,竟然也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三叔一声大喊,把我惊醒。
我扑棱一下站起来,第一时间去看那三支安神香,谢天谢地,那香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并没有熄灭。
转眼再看三叔,躺在床上,身体在不住地抖动。那种抖动不像是自己控制的,频率很快而又毫无规律。而床头和床尾的两根蜡烛,也在不住地扑摇,烛火忽长忽短。
我急忙冲过去,发现三叔此时满脸都是汗水,身上也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不顾三叔的嘱咐,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低声叫了他几声。
猛然,三叔全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就松弛了下来。
我也惊愕地发现,床头床尾的两只蜡烛的烛火,噗地一声,灭掉了。
“不好。”我叫了一声,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但是我刚跑到门口,就生生停了下来。
虽然三叔有过交代,让我在烛火灭掉的时
候,有多远跑多远。但是真正当蜡烛灭掉了,我却更关心起三叔的安危来。
这也许是我和三叔在并肩作战过程中,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牵挂吧。
“三叔……三叔……”我发现三叔脸色重新又回到了惨白,便不管不顾大声喊叫起来。
在我哑着嗓子喊了十几声之后,三叔突然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别特么喊了,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