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是一片水渍,一旁是摔碎的南窑上好的白瓷水杯,本来是极厚的瓷器,若是摔在府里那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是一定不会碎了,只怕是弹一下滚落到一边去就是了,要知道就算是那从欧洲采买来的水晶玻璃杯,就算是那么薄那么晶莹透亮的自己失手落了地,还不是完完整整的。偏这么厚实的瓷器在这里落了地却是被生生的摔了个粉碎。一地的水渍,一地的碎瓷。
门外的吵杂声渐渐的平静,院落里恢复往日里的安静,沈静菲就那么失神呆立在屋子中央,过了不知多久从那开着的窗口吹进一阵风,她身上一冷,才让她回过神来,低头看到刚才失手摔杯时那水竟溅到衣服上,本就是一薄织锦旗袍,如今见了水一遇风自然让人冷。可沈静菲身上的冷,却不单是因为这,那种冷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寒。
那个声音,刚才那个声音怎么会,怎么会?沈静菲猛的摇了摇头,可那个声音却像是梦魇一般怎么都不能从自己的耳边驱赶,从自己被关在这里的那刻起,沈静菲一直在思索。思索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那么仔细周到,一切都是按照自己平日里的习惯爱好来的,不说其他就连自己早上最喜欢就着南城刘家酱菜铺里的酱八宝喝一碗薏米粥这样的事,都会有人安排,不难看出这些人是下了功夫的。可是这些事单靠下功夫,却又是不能够的。不是没想过自己身边有坐探『奸』细,可又不愿去相信,毕竟经历种种后,欧阳浩对每个跟在身边的人都是极慎重的,就怕身边的人坏事。所以近身的人都是仔细挑选,跟在身边多年知根知底的老人。
这世上最为可怕的就是身边人的背叛,沈静菲从来把跟在身边的众人当做是自己的亲人,可到头来却又一次被身边的人给出卖。到底那个是真,那个又是假?那个才是自己可以相信的人。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如此,那在欧阳浩身边的又有多少是可信任的?沈静菲的心狂跳起来,想想现在纷『乱』的局势,世道凶险,內敌狼子野心,外敌虎视眈眈,欧阳浩此时必是捉襟见肘,自己被他的对手困于此,成了要挟欧阳浩的一枚棋子,那他毕竟会疲于应付。怎么办,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