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在房子里,从晨曦待到正午,从正午又待到黄昏,再从黄昏待到深夜。黑暗里他都没有回来,没有一个人来过房间,她知道他是吩咐过的,不然前一阵就是她吃不下丁点东西时柳嫂一日三餐都会做好送过来,两个孩子醒了也会凑过来。看来他是要晾着她,要让所有的人都孤立她。『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她深夜醒来,空旷的房子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她在梦里哭湿了脸庞,本来就疼的嗓子更是嘶哑生疼,连咽口唾沫都疼声音更是也发不出来。想喝水,伸手『摸』上床头冰冷,没有水,也不想开灯,勉强坐起来身子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脚毫无力气的在地面上划拉了半天才找到拖鞋,这才觉得浑身滚烫滚烫的,脚一站地仿佛就像踩在棉花上,身体直晃还发抖。本来就病了,这样一闹必定是又厉害了。扶着墙慢慢的『摸』到门边,她的力气小的仿佛都要打不开那房门。
楼梯上也同样是漆黑一片,她看下去那一楼就仿佛是一只张着漆黑大口的怪物在等着一口吞下她一般。一步步挪下五六登台阶,两条腿本就无力脚下一软,竟滑落几登跌倒在台阶上。好在是手一直紧抓着楼梯扶手,终没从楼上摔到楼下去,只是一惊一吓力气更是全无。只是手紧抓着扶手,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竟然是一动也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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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浩虽是离开睡房,但只是到楼下的书房里呆着。当真是懊悔的不行,本来只是想和她好好说话,可终还是闹成这样。想再上楼去给她道歉,可又总觉的他真的没什么错,这道歉的话是真的说不出口。她不哭也不闹,只是默不作声的对他不理不睬就可以杀了他。他该拿她怎么办?
本想只坐一小会子,等她的气稍稍消了一些再和她好好说说,可偏巧桌上的专线响了起来。他来前专门嘱咐过的,没有公要紧的务不要打搅,这时有人找必定有要紧的公务。盯着那专线电话看了半天,才无奈的接起来,果然是江州来的。换了衣服出去,忙了整整一天,凌晨才回到清凉山官邸。只有柳嫂一人迎了出来,把手里的军帽递过去,还没开口就知道她把自己关到屋里一整天都没出来。心里不由的一疼,她还病着,怎么还这样闹,就算是她不心疼,可他还是会心疼的。也不说话,三步并两步的就上楼。
到了二楼的平台上,看到黑暗中楼梯台阶上一模糊的身影,走近了竟是沈静菲。轻轻的唤了好几声看她没有反应,不由得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不由的手上用力的猛摇了几下。呆坐在台阶上的人这才抬起头呆呆的看向他。眼睛水汪汪的,又微微地带着一丝朦胧,『迷』『迷』糊糊地看不清人影,只是觉得好似一身熟悉的灰『色』军装,明晃晃的肩章,熟悉的味道,微微一笑,轻声说了句,“你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
沈静菲的声音飘渺得让他有些恍惚,让他的心猛的漏跳一拍,还想再问问她说的什么意思,难道是原谅他了,她却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仿佛没有生命的娃娃,苍白得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医生卷起听诊器,“肺炎。恐怕是重复的受凉造成的高烧引起的。好再发现的还算及时,打几天点滴就能好。只是夫人的身体很是虚弱,恐怕还是要静养些日子。”
大夫收拾好东西带着护士离开,他迫不及待地过去抱着她,柔软的身体毫无生气,乌黑的头发盖住了面孔,苍白如纸的脸,让人看了都会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