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的行动力勿庸置疑,他很快就赶到了中政大学,接到了吕教授。
而吕教授因为占色的录音磁带丢失的事儿,心下颇为内疚,配合力也自动加了三级,过来得非常迅速。
在他们到来之前,权少皇已经按照吕教授的要求,吩咐人准备好了催眠需要的房间,并且将身体并未痊愈的唐瑜,从医疗小组带入了那一间特别布置的催眠房间。
安置好一切,权少皇一个人坐在了办公室。
面前,电脑。
手里,钢笔。
心里——他的女人。
似乎这几天来,他所有的事情加起来,都没有与占小幺过招来得麻烦。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论唐瑜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占小幺的亲姐姐。结果出来了之后,对于她的处置,其实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他的难处,皆因顾及她的想法。
思忖了一会儿,铁手敲门进来了。
“四爷,吕教授到了。”
“嗯,我马上过去。”权少皇冲他点了点头,郑重地放下了钢笔,站直了身体,抖擞了一下精神,解开了军装领口的一颗扣子,还默默地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才大步跟着铁手过去了。
吕教授坐在催眠室的外面,正等着他。
一天不见,她的精神有点儿憔悴,与权少皇想象中不一样。
“权先生,你好。”
“吕教授,你今天脸色不好?”权少皇阴沉的目光通透,渗透力与杀伤力都很足。就那么平视地看着人,也会让人无端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威压感。既便这个是他敬重的吕教授,那天生自带的贵气还是很快让气氛低压了。
拍了拍脸,吕教授没有否认,微笑解释。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始终想不明白磁带怎么丢的。”
这个……可以理解。
权少皇亲自给她倒了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才噙着笑,淡淡地说:“这事我会调查清楚的,教授你不必挂在心里,现在——”
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望了一眼催眠室,声音沉了几分。
“你有几分把握?”
“我会尽力。”吕教授抿了抿唇角,眉头深锁,“在催眠之前,权先生,我得先跟你说说。催眠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来自于患者的配合与信任,如果她的心里一开始就排斥我,要对她进行深度催眠,非常的难。尤其遇到那种意志力很强的人……”
权少皇黑眸微眯,转眸恢复了平静。
“我了解。”
“呵呵,不瞒你说。事实上,我在这个行当里做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做过一例非患者配合下的催眠。”
“哦?”权少皇轻声回应,脸上看不出情绪。
吕教授蹙着眉头,目光凝重,实事求是地接了下去。
“要对患者进行催眠和诱导,首先就得了解被催眠者的具体情况,以便区分她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随便了解她是不是属于难以催眠的那一类,才能先做好准备,同时做暗示性的引导。若她本身并没有要催眠的意愿,效果将会大打折扣。所以,不成功的可能占八成,你得有准备。”
关于这一点儿,权少皇听占色说过。
他理解地再次点头,面带微笑地扫过去,目光却十分锐利。
“教授,你尽力就行,至于结果,不重要。”
吕教授什么人?
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减压。
呵呵浅笑了一下,她站起了身来。
“该说的情况,我都已经说了。我们现在开始吧。就我跟她两个人在里面,你们的人都不要出现。还有,在我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要在中途来打扰。谢谢,这是行业规则,你们也必须遵守!”
权少皇扬了扬眉头,偏过头去,看向铁手。
“找两个人守着门口,一切按吕教授的吩咐去办。”
“是!”铁手垂眸,照办。
深呼吸了一口气,吕教授友好的与他们点头,走向催眠室,推开门进去了。
而权少皇和铁手对望一眼,走向了另外一个房间。
开玩笑!
向来狐狸脑袋的权四爷,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么?
那一间催眠室在吕教授看来是全封闭无干扰的,可事实情况又如何?!它在唐瑜被弄进去之前,就已经进行了360度无死角的监控,包括图像与声音都能实时传达到隔壁的监控室。
此时,监控室已经坐了两个人。
一个神色沉重的冷血,一个眉飞色舞的追命。
权少皇和铁手刚进去,追命就愉快地取下了耳麦,嘻嘻笑着过来招呼。
“老大,你来了。冷血,赶紧看坐。”
权少皇的目光看向了清晰的电脑屏幕,“开始了?”
追命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儿,在他的面前特别的乖巧,不过聒噪的本性却没有任何的改变。“嘿嘿,老大,我还没有见过真实的催眠什么样子呢,今儿总算有机会看见了……”
见她叽喳过不停,目光望着权少皇就不转,冷血哼了一声。
“舌头翻得那么快,小心绕在一起。”
追命脸红了脸,小心掠过权少皇,恶狠狠地瞪他。
“要你管?”
见两个人快要扛上了,权少皇眉头锁了锁,目光扫过去制止了他们俩。停顿了一下,才又将视线落到一言不发的冷血身上。
“我说的东西,准备好了?”
冷血与他视线对接,点头,“老大,都准备好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需要静待接下来的发展就行了。
追命吐了吐舌头,不再与冷血斗嘴了。
冷血也懒得再看她,与铁手坐在权少皇的旁边,与他的目光一起,纷纷投向了面前的监控屏幕,没有人再多讲一句话。
*
那是一个光线昏暗,却又温馨舒适的房间。
房间的空间很开阔,布置却很简单,一副厚重的印花窗帘紧紧地拉上,隔断了与外面相通的世界,让整间屋子更加幽静,泛着一种神秘诡谲的气息。
屋内,一张厚实的大桌子,桌上摆着一盏可以变幻出不同颜色的台灯,一个正在‘嗒嗒嗒’走动的时钟。另外有两张椅子。其中一张舒适的躺椅上,坐着神色紧张的唐瑜。
她的面色苍白,还带着点儿病态。
吕教授今儿的穿着,简单随意,看上去绝对不像一个催眠师。
坐在唐瑜的对面,她轻松地冲她微笑。
“姑娘,不介意与我聊聊吧?”
唐瑜挑开眼皮儿,直视着她,“你是谁?”
被她这么一瞅,吕教授心下暗惊。
太像了!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不是占色本人,她真的无法分辨出来两个人的真假。因为就连那看人的眼神儿与动作,甚至角度都与占色重合得维妙维肖。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感叹真爱的力量了。
她相信,除了权少皇,没有人能在第一时间就分辨出来两个人的真假。
至少,作为占色的导师,她自己不能。
心里在翻江倒海的思索着,不过,吕教授并没有将自己心里的讶异表现出来,而是始终带着温和又坚定的眼神儿,注视着面前的唐瑜,向她解释。
“姑娘,我是zmi的人,来向你了解情况的。你可以叫我吕奶奶。呵呵,那天的事儿,你被他们给吓坏了吧?瞧你紧张得,放松点儿,我只是想给你聊一聊。”
冠上了zmi机关的头衔,当然是为了不让她产生抵触。
虽然她说的是假话,却也得假得有技术含量,自然得掺点儿真的在里面,要不然,第一个回合下来,她就会产生抗拒心理了。
果然,唐瑜似乎相信了她的身份。
在她的和善侃侃而谈里,目光里的紧张感少了一些,也微笑着回应她。
“吕奶奶,谢谢你。我……我还好吧,他们其实也没有为难我。四哥的做法我非常理解,他的处境也不容易,他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会受到威胁更是正常的心理反应。”
“呵呵,你能这么想就好。”吕教授点头,继续浅笑着与她聊,“确实也是这样儿,你说的那些事,换了任何人,都不会马上接受的。而我今天过来,就是受他所托,来了解你的真实情况,你愿意配合我吗?”
这个借口用得极好,吕教授不愧是心理学教授级的人物。
催眠的基础便是了解人的心理。
已经困了几日的唐瑜,她自然了解不到权少皇的真实想法,更不会知道她目前的处境如何。现在他派人来调查她,至少比一直被他晒在边上不管不顾要好得多吧?
吕教授刚说完,她就点了点头。
“我会配合你。”
“那就好,你能把你的情况,先简单的给我做一下自我介绍吗?”吕教授的语气,肯定又郑重,语速极为缓慢,说话间,还带着一种鼓励的目光。
唐瑜沉默了一下,没有犹豫,很快就将那天对权少皇讲过的事情,又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与吕教授事先得到的信息一模一样,感觉就像早就写好的程序,没有丝毫的偏差。
听完了她的经历,吕教授微微一笑。
“你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吃了很多苦,非常的不容易。”
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唐瑜有些吃惊。
“吕奶奶,你相信我说的话?”
“相信。”吕教授再次慎重地点头确认。
要得到别人的信任,首先就得信任别人。这个分寸吕教授掌握得极好。
见唐瑜的脸色,似乎更放松了,她又笑着说,“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应该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姑娘……很善良,善良得甚至都不顾自己和母亲的安危,一心就为了心爱的男人……”
她的肯定,让唐瑜微微一愣,像是突然就得到了知音一般。咬了咬干涩的下唇,眼眶一红,扑漱漱就滚下了两行泪珠子来,哽咽着嗓子小声儿感谢。
“谢谢你……吕奶奶,谢谢你相信我……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话……”
吕教授微微眯眼睛,听着她抱怨,没有打断她。
直到她的情绪都发泄完了,她才递过去纸巾,耐心地说,“你有什么不舒服的都说出来吧。哭一下,会舒坦很多。有个事,容我直说,你与权太太长得实在太相似了,我几乎都分辨不出来。”
吸了一下鼻子,唐瑜突然破泣为笑。
“是吧?我也觉得。虽然我们是双胞胎姐妹,也很难找出这么相象的双胞胎了吧?不过,其实还是多少有一些不同吧……四哥就能够分辨得出来,他不相信我,现在都没有再来见过我一次……”
吕教授盯着她清澈的眼睛。
这眼睛,又黑,又亮,染了泪水,就更灵动美好了几分。
实在很难想象,权少皇会拒绝这样目光的请求。
想到这儿,她笑了,“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话,可以告诉我。”
唐瑜狠狠咬了下唇,抽泣着说,“吕奶奶,我不瞒您,我这两天来,脑子里糟乱了一片。又担心四哥不信任我,又担心我在美国的妈妈……还想见见我的儿子……担心得,我晚上都睡不着,各种事情反复在脑子里像放电影,搞得脑子快要裂开了。我真的很痛苦,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
她的样子,完全是一个需要催眠者的反应嘛。
这情况……
吕教授心里稍错愕一下,坚定地对她表示了肯定。
接着,她拿过桌面上早就准备好的那个时钟来,看了看时间,微笑的指着它,对唐瑜说,“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跟你聊天儿。姑娘,我有一种能够让她静下心来的办法,你愿意按照我说的做吗?”
唐瑜配合她点头。
吕教授继续看着时钟,“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唐瑜眉头轻蹙,“十一点半了。”
吕教授微笑着,用尽量低沉和温和的语调缓缓出口。
“对,十一点半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现在,你先按我说的休息半个小时,我们接下来再聊怎么样?这样啊,你看着我手里的时钟,目光就落在秒针上面,看的时候,放空你的大脑,什么都不要去想,只数着它,一格一格的跳动,专注你的注意力,慢慢数,你就会忘记烦恼了……”
“真的吗?”唐瑜抬头。
“真的!”
“好!我听你的。”
唐瑜情绪平稳了下来,她的配合程度,却有点儿出乎吕教授的意料之外。只见她说完那句话,就将单纯的目光落在了时钟上面,看着秒针,嘴皮慢慢地动着,好像在默默地数数。
“1,2,3,4,5……”
一秒……
二秒……
十秒……
嘀哒……嘀哒……嘀哒……
一室的沉寂,只有时钟走过的声音在静静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吕教授见她神情完全松懈了,目光有些发沉,拿着那个时钟,就轻轻地摇晃和摇动了起来。她将摇晃的弧线掌握得很有节奏,语调更是柔和得像妈妈在对自家宝贝女儿说话。
“姑娘,你眼睛看累了……时钟是不是在晃动?你的眼睛是不是越来越沉……越来越困了……脑子也越来越混沌了……”
这段睡眠的引导语,是使被催眠者进入浅度睡眠的方法。常用的催眠诱导技巧有很多,不过都得循序渐进,慢慢的进行,目的就一个——让被催眠的人不会产生心理抵触。
唐瑜没有吭声儿,眼皮沉了下去。
吕教授知道,她已经接受了催眠指令。
心里喜了喜,正准备接下去,不料唐瑜,竟突然抬起了头。
“吕奶奶,不行啊……我越数越清醒,怎么回事儿?”
峰回路转的结果,让吕教授差点儿没噎着了。
不过,好歹她是绷得住的人,不动声色地冲她笑了笑。
“那肯定就是这办法对你没有什么效果,咱们再换另外一个放松的办法吧?姑娘,你现在盯着我的眼睛看……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什么也不要再想…”
“好的……”
“你在我的眼睛里,有看见什么?”
唐瑜依常她的指示,看着她,喃喃地说。
“你的眼睛里,有我自己的倒影。”
“你是谁?”
“我是唐瑜。”
“你今年几岁?”
“25岁……”
一个又一个简单的放松问题丢了过去,就像无意识聊天般,唐瑜浅浅回答着,不一会儿就有了昏昏欲睡的状态。同样儿,就在吕教授认为可以进行下一步,准备对她进行深度催眠指令的时候,她又再一次清明过来,十分无奈地对吕教授说。
“吕奶奶,我的脑子越来越乱了……越来越烦恼了。怎么办?你的办法好像都行不通啊?”
吕教授抿了抿唇,继续笑了。
“没有关系,你为什么放松不了,为什么会感觉到痛苦,你知道吗?因为你的潜意识在强烈地左右你的思维,你不肯跟着我去放松,获得解脱。”
唐瑜轻轻点了点头,又无辜地看着她。
“那怎么办?你心里很烦恼,要是四哥不相信,永远关着我,我怎么办?”
吕教授眉头微皱一下,站起了身来。
“这样儿吧,你先在这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上个厕所。趁这个时间,你自己静一静,想一想,要不要解除烦恼,要不要让权先生他相信你……我等下就回来。”
“哦。”
唐瑜乖乖点头,靠在椅子上,眯上了眼睛。
出了催眠的房间,吕教授压抑的心松了下,长吐了一口气。
她故意留给唐瑜时间,也是留点儿时间给自己,思索一下接下去的策略和方法。就刚才的两次交锋,她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唐瑜是一个心理意志非常强的女人。虽然她表面上温顺,其实内心始终在戒备着她。
甚至可以说,她有着反催眠意识。
心里寻思着,她正准备找人弄杯水拿进去,铁手就大步走了过来。
他的手里,有一杯普通的澄汁饮料。就好像事先已经知道她遇到了问题一般,他将饮料递了过来,说的话也简明扼要。
“教授,四爷说,给她喝下这个。”
吕教授惊了一下:“这是……?”
铁手不答,固执地伸着手,只眼睛盯着她。
吕教授默了默,自己回答了自己刚才的问题。
“里面有催眠药物?”
“是!”铁手的回答很简单,“你会用得着。”
吕教授默默地接过来,半晌儿都没有动。
作为一个心理学上的权威,国内催眠学上的北斗。她当然知道市面上有各种各样催眠类的药物。这一类药物又与普通安眠药不同,不仅能够促进人的睡眠,还有毒品类药物的致迷幻成份。吃下去了人会很舒坦,有人会感觉上了天,但经常使用容易上瘾,也实实在在有着降低人意志,诱导人心理的作用。
换言之,那都是伪禁药。
如果不是磁带的事儿,打死她都不会使用这样的东西。
可在这会儿,箭在弦上,由不得她不发了。
因为她十分清楚,如果没有这种东西,在唐瑜本身心理抵触的情况下。哪怕她卯足了劲儿,也不可能让她进入深度催眠状态。
但是……她本身的价值观和职业道德,又容不得她使用。
她抬起眼皮儿,眉心锁成一团,犹豫不决。
铁手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声音严肃而坚定,几乎一字一句的传达了权少皇的话。“吕教授,我们四爷说:以恶制恶,非恶。以善对恶,大恶。”
以恶制恶,非恶。以善对恶,大恶?
这句话让吕教授愣住了。
她活了几十岁的人了,是非观念又如何不知?
只是她没有想到,权四年纪轻轻,竟然会有这样的领悟。
就像给良心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她顿时有了决定。
没有再犹豫什么,她拿着那瓶软饮料转过身就回到了催眠室。
当然,那瓶澄汁饮料是完全没有开封过的,与普通的澄汁儿没有任何的区别。药物是冷血用注射器给推进去的,外包装绝对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吕教授没有直接递给她,而是笑呵呵地放在桌面儿上,随意的问。
“外面没水了,我等不及就拿了一杯饮料,你要喝吗?”
唐瑜好像有心理准备,她摇了摇头。
“那我喝。”了解地笑了笑,吕教授不动声色地拧着瓶盖儿。第一下她没拧开,第二下用了点劲儿,才将盖子给拧开了,几乎没有犹豫,她就往自己的嘴边儿灌。
抿了抿干涩的嘴角,唐瑜见瓶子就要沾到她的嘴,突然激动的拦了下来。
“吕奶奶,我要喝。”
她其实已经渴得不行了。
不过,有些害怕他们会给她下什么药,所以不敢喝。
为了走这步棋,权少皇之前就没有让人给她准备水。她渴得要命,又说了那么多的话,见吕教授都往嘴里去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按住了瓶身,她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着。
“呵,我好像是有点渴了……”
说完,拿过饮料,仰着脖子,轱辘辘就灌下了大半瓶儿。
喝了那瓶饮料之后,她先是精神了一会儿,又与吕教授聊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药性就发作了,额头上有细汗,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吕教授换了一种催眠的引导方法,终于慢慢地让她进入了浅层的催眠状态。
看着她的眼皮儿越来越重,吕教授心里感叹。
科学的作用,果然更强大的,药物比引导还要有用。
“好姑娘,你很累……很累……你需要休息……闭上眼睛吧……你准备睡一觉……睡眠是最能让人遗忘痛苦……睡吧……睡吧……闭上眼睛睡吧……”
很快,唐瑜筛糠般的身体停下来了。
额角汗水未干,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均匀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