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潋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答应她,但是齐潋只是苦涩地笑:“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不是说我是个傻姑娘吗?就当我傻吧。”
齐潋没有说话。江燃看着她的清秀的眉眼,心里又是一痛。
怎么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可能只有两年的寿命了呢?
“你真的不在乎吗?不在乎和我这样的残疾人谈恋爱,不在乎和我这样的短命鬼谈恋爱?你要知道,现在你在感情不深的时候抽身,以后我死的时候就不会有多难过。”
看,这个人总是这么温柔,就连知道自己要死了,考虑的也是恋人会不会难过。
江燃探身向前,轻轻地抱住了齐潋:“不,我在乎的。”
齐潋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我在乎你。我在乎你的病,我在乎你说你只能活两年,对于这些,我在意死了。”江燃趴在她肩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齐潋完全怔住了。
江燃低头,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这一口咬的真狠,狠到仿佛有血珠渗了出来。
齐潋吃痛地闷哼一声,江燃这才松开她。
“你当你是在拍韩剧吗?”
“啊?”
“什么得了绝症所以必须要离开女朋友,什么注定要死所以要死在看不到的地方......这样的狗血剧情,早在八百年前就是用烂了的梗了好吗?”
不客气地数落着,江燃仍是气不过,又一口咬住了齐潋的脖子,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这样地发起脾气来,奶凶奶凶的。
齐潋瑟缩了一下。
“还有啊,你的那套注定熬不过去说辞,我保持怀疑的态度。你也说了,病例很稀少,一共就那么几例,我认为完全不能将之当做判定标准。”
咬了齐潋两口,仿佛从她身上汲取了气力,女孩子的声音恢复了元气,她凶巴巴地和齐潋分析的时候,齐潋的心口仿佛都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当当了。
“亏你平时表现的那么聪明,怎么一到自己的事情上就喜欢钻牛角尖呢?所有的临床实验都需要大量的数据来证明的,你所得到的数据分明那么少,怎么就直接认定了呢?反正我不信,我也不许你再去信,你现在看起来明明那么正常,能吃能说的,脑袋瓜子还那么好使,给我补习都那么轻松,你是怎么觉得你就活不过两年的?”
江燃说着,底气回来了一些,牙又痒痒了。
“现在看起来是正常,可是等到我精神力暴动的时——”
齐潋话还没说完,江燃就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她再说了。
“总之,有病就治啊。你在这里自怨自艾伤春悲秋的时候,还不如多吃几服药来的对得起自己。你不是很久没发病了吗?他们都说我能够帮你,也许真的能呢?”
江燃坐在齐潋大腿上,抬头看着她,眼底里其实也藏着几分,不,是许多的忐忑。
但是她的话语斩钉截铁,像是满载着希望。
齐潋被那希望安慰到,一瞬间也在想,真的能吗?
类似的话语,她其实也很多人说过,其中不乏权威的医生,其中还有她的母亲、帝国的女皇,但是她却一直不怎么信,比起那些明显是安慰人的说辞,她更为相信自己手中的病例。
她上大学的时候主修的是生物医学,没有人比她更相信数据了,尤其是她的症状和病例里记载的越来越吻合的时候。
但是今晚上,江燃却让她第一次想要尝试着笨一点,笨拙地去相信在那数据之外还有可能来。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江燃执拗地问道。
齐潋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皇室里的殿下,尤其是王储,以前从来没有过被人追求的先例。”
“哈?”
“他们都是先一步追求人。”
“额......”
“所以,我不能丢脸。”
江燃嘴角微抽:“你这是新的拒绝理由吗?”
“不是。”齐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蛋:“我们重新来。”
江燃一下子懂了,她蹭了蹭齐潋的手心,满含期待地看向她。
齐潋轻咳一声,神情显得很严肃:“这位凶巴巴的、喜欢咬人的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江燃轻哼一声:“我给你一分钟时间重新组织一下说辞。”
她真的很可爱。齐潋眼里的笑意满的要溢出来:“好吧。那么——这位可爱的、迷人的、厨艺超好的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江燃捂住眼睛,挡住偷跑出来的眼泪,极为认真地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