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使坏,手臂微微收紧,将她往上一抛,在她即将喊出声的时候又稳稳地接住,然后轻轻把她放了下来,“一米八的感觉怎么样?”
宁嫣然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又有种说不出的兴奋,连忙扇了扇风,降低自己脸上的热度,咬着唇控诉他,“你这是揠苗助长!违反自然规律!”
她稍稍一顿,嗓音软得一塌糊涂,像是融化的棉花糖。
“我腿都软了,你要负责的。”
江东受不了她动不动就撩一下的说话方式,握拳轻咳一声,掏出钥匙把她拎起来送进了家门,“可以了吧,大小姐?”
宁嫣然故作傲慢地抬着下巴,施舍地摆了摆手,“跪安吧。”
跪安了没几步的江东很快又被她喊了回来,“对了,给你一把钥匙。”
江东没接,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拿着就行了,不要问为什么。”宁嫣然踢掉了鞋子,整个人蜷在沙发上,动作灵活地将钥匙丢了过去,“我如果忘记带钥匙,就要麻烦善良的邻居先生啦!”
她做出“拜托拜托”的手势,大眼睛天真无邪地忽闪两下,抬起脚来,对着他摇了两下,无声地和他道别。
她脚下套着毛绒绒的长袜,松散地堆在小腿上,脚心还有两颗大大的爱心,粉红色,上头还插着一支箭,一看就是她的风格。
江东微微皱眉,训斥道,“胡闹!”
家里的钥匙是能随便给人的吗?!
万一碰见的不是他,是个心怀鬼胎的邻居,别说把她洗劫一空了,就是真做出点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也有很大可能!
宁嫣然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笑嘻嘻地吐舌头,“喂,江队,你猜猜看,我智商多少?”
江东跟不上她的跳跃性思维,黑着脸看她,“什么?”
宁嫣然点了点太阳穴,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在他脑门上“啪”地弹了一下,“我才不蠢呢,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既然不会伤害我,那我给你一把钥匙又有什么关系?”
江东稳住她的身子,又很快放开手,脸色依然严峻,“你知道我不是坏人?难道坏人会把‘我是坏人’几个字写在脸上吗?”
他觉得这丫头完全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当然啦!”宁嫣然扶着他的肩膀,在沙发上晃来晃去,微凉的手指点在他的脸上,在他脸上比比划划,“坏人的标志都写在脸上了,比如有些人印堂狭窄,那这个人一定心胸狭窄,目光短浅,有些人眼神游离,那这种人一定是奸诈之徒,有人眉逆骨横,这种人就容易冲动型犯罪。”
她说得信誓旦旦,说到最后还点了点头,极力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经验之谈。
“哪来的这么多谬论!”江东将她的手指从自己脸上抓了下来,又问道,“那我呢?你从我脸上看出来什么?”
宁嫣然的手指落在他的眉毛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又滑过他的眼角,见他不再阻拦,干脆捏住了他的耳朵。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贪恋美色是人类的本能!
宁嫣然心安理得的占着便宜,一脸老神在在的神秘微笑,比天桥上摸骨相的老瞎子还像模像样!
江东抬眼看她,“摸够了没有?”
“没有……不是,谁摸你了,我就看看!”宁嫣然强行否认了自己占便宜的行为,淡定地收回手,眼珠子乱瞟,就是不肯和他对视。
“那你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了?”
宁嫣然随口胡诌,“你呀,你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说着,她就想往旁边躲。
江东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问道,“天庭是哪儿?”
宁嫣然眨眨眼,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指,往上一指,“就是,天上?”
江东背过身,闷笑出声,宽阔的肩膀抖了两下,这才回过身,“不懂装懂。”
宁嫣然不服输,挺直了脊背,抬头挺胸地看着他,“说谁不懂装懂呢?我是真懂!”
说着,她就一本正经地重新给他看起了面相,“老师傅都告诉我了,‘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江队长,你五官端正,两眼黑白分明,说明你为人正直,不是奸邪之人,接下来看嘴唇……”
宁嫣然拇指按在他的下唇上,轻轻磨蹭了几下,指尖沾染上一点热气,让她心里微颤。
她的目光像是黏在他淡色的嘴唇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根本维持不下去,好不容易想起来的理论都成了过眼云烟,一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红唇微微一抿,嘴角不受控制地挑了起来,眼神温柔。
“真假看嘴唇……江队,你喜欢我吗?”
江东垂着眼,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因为此刻暧昧不明的气氛而上前,也没有因为抗拒而后退。
他就像是被一截木头钉在了地上,进退两难。
“不喜欢。”他低声说道。
宁嫣然一点儿也不气馁,反而低下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和他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语气也变得轻柔无比,缠缠绵绵地落入他的耳朵里。
“我看出来了,你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