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房间里,安静的似乎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和压抑放缓的呼吸声。
许正阳也不着急。掏出烟来点上一颗,缓缓的吞吐着烟雾。
倒不是他刻意的在装逼,而是给这些人充足的时间,把心态平静下来,才可以顺顺当当的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而对于屋内在座的诸位来讲,一时半刻间,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去主动的说出些什么话来。因为他们很清楚,目前的形势,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们都是处于被动的局面上。这个年轻人能够如此坦然的走进来,想必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大概是许正阳有些等不及了,所以沉静的房间内,最先响起的是许正阳的声音。
他稍稍侧身,扭过头来看着坐在和自己隔开三个人位置那边的万云,微笑道:“万老,不打算解释几句?”
“哼,解释什么?”万云冷哼一声,毫无惧意,严肃的斥道:“现在要解释的,应该是你?不少字”
许正阳摇摇头,说道:“做人做事。都是要讲道理的……凡事都有因果,也得有先来后到的说法,对?不少字今天我坐到这里了,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敞开了说,省得又有些人私下里说我欺负你老人家……”
“有什么好说的?”万云怒目瞪视着许正阳。
“为什么要杀我?”许正阳抽了口烟,面色有些不解,也颇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给我个理由,还是我刨了你家的祖坟?还是暗地里咒你断子绝孙了?据我所知,咱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来,你说给我听听,为什么要杀我?说的合理,我可以原谅你……”
这问题对于在座诸位来说,委实有些太小家子气了,这不是废话吗?
但是真要让其中任何一个人来回答这个问题,却是无法回答的。
因为这事如果针对个人的话,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更不要什么仇恨了。其实在高层的斗争中,无辜成为牺牲品或者背上黑锅,或者是因为有罪干脆一股脑把污水全扣到自己头上的事儿,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可这种话能摆到台面上说吗?
这就好像是随便拉住一个普普通通素不相识的人,然后对人说:“你好,我们俩有点儿矛盾要解决了,所以你得死。”何其不讲道理到不要脸的程度?
现在人家兴师问罪来了,而且是明显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强势,你怎么回答?
所以万云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冰寒的瞪视着许正阳。而后在许正阳那双眯着点儿带着嘲讽鄙夷和一点儿可恶的微笑眼神注视下,万云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答不上来?”许正阳笑了笑,继而视线转移,扫视了一番众人,说道:“你们各位,能给出个合理的答案不?”
自然是没有人会说话。
许正阳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来,烟雾后的表情有些若隐若现了。
“是啊,这问题可真不好回答。”许正阳叹了口气,道:“谁让咱这类人,在你们的眼里,就是些平民百姓,或者说蝼蚁?呵呵……”
“说些实际的。”坐在中间位置上的那位男子淡淡的说道。
许正阳眉峰一挑,冷笑道:“这还不够实际吗?”。
“你想怎么样?”万云扭头瞪视着许正阳问道。…。
“很简单……”许正阳竖起了手指,表情严肃起来,说道:“由远东走私大案引发的一系列事件,追究所有责任人,你,万云,所做的不法事件,要严格的按照法律来追究你的责任。并且要向民众公开!”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人皆是心头一震,公开?
“那你呢?”万云冷笑道。
到现在,万云已经不再抱着别的高高在上的心态,即便是今天不会出现许正阳这个人,此次事件发展到现在,已经让他脸面尽失,算是最坏的结果了。对他来说,脸面和被判刑甚至死亡,给他带来的打击,基本差不多。
“我?我有罪吗?”。许正阳颇有些诧异的问道。
“杀人是事实。”坐在中间的另一位开口严肃的说道。
许正阳摆摆手,道:“那是正当防卫,这个要搞清楚,再者说了……你们不是都觉得有特权在身,就可以不被法律和道德所约束吗?好啊,那我今天也很乐意做一个特权的人物,我就算是有罪,你们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凭什么?你的岳父?李家的权势吗?”。万云讥讽道。
李瑞昱和李瑞庆同时怒目看向万云。
坐在中间的那位怒声道:“够了!像什么话?吵架吗?”。
房间内暂时平静了下来,许正阳颇有些深意的微笑着看向那位最有分量的说话者。
“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位气质威严的人,双眸深邃的看向许正阳。
许正阳轻轻的咳了一声,将烟蒂投进了盛满了茶水的瓷杯中,发出滋的一声响。然后他坐直了身子,双目扫视在座诸位,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严肃和威严霸气的表情来,右臂抬起,从左至右挥过,同时开口。声音若金石摩擦般粗旷慑人:
“本官今天来,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甚至允许你们告知天下人,乃至全世界,从今以后,这个人类生存的世界上,有神祗在其中了…….”
“在神祗的眼中,人人平等!”
许正阳右手抬起在面前,食指竖起微微点动着,“你们不要因为权势的位置高低,来决定是非对错的判定,要知道每个人的地位,职务,权势,是真正用来做什么的!”
……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比之先前那段时间更为宁静的气氛中,带着丝丝的诡异感觉。
除却李瑞昱和李瑞庆二人之外,其他人皆是瞠目结舌,眼神中除了疑惑吃惊之外,还带着一点点嘲讽?鄙夷?……总之很复杂。
“许正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终于,坐在中间的其中一人淡淡的说道。
许正阳冷眼注视着对方,此时的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事实上。他也能感受到同样巨大的压力,因为城卷在不停的提醒着他,这样做有不妥,却并没有直接的说出这般言行,有违天条。
“不要认为荒谬……”许正阳面色毫无一丝的变化,依然冷峻威严,气势十足。在众人还未完全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许正阳挥了挥手,说了句:“你跟他们好好谈谈……”